凤辰逸瞬间变了脸,”啪”地一声,将手中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冷声道:”既然你不喜欢别人对你好,我日后自不必对你客气.”

看着他气急败坏转身便走的背影,冉竹撇了撇嘴,暗道:”他哪里对她好了,喜怒无常的,她都觉得她的小心脏快受不了了.”

结果,惹怒这个男人的后果便是,不能再上马车,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幸好这儿离相府已不远,勉强地走了回去,回到相府,下了马车,凤辰逸也未看她一眼,便回房换了朝服,进了皇宫.

冉竹回了房间,因为她是凤辰逸的贴身婢女,他不在,也也就不需要做什么,休息了大半天,感觉好了许多.

晌午后,凤辰逸一回府,便差人来叫冉竹,让她将午膳端到他房里.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靠近他的房间,便听见里面清晰地传来凤辰逸的声音:”三日后是太后寿辰,准备好寿礼了么?”

“嗯,属下已为相爷备好礼物.”是墨轩的声音.“太后的寿辰,想必大多大臣都会携同家眷同去.上官宏虽然出征,可他的夫人却被请去了.”凤辰逸道.

听到爹爹和娘的名字,冉竹立刻竖起了耳朵,娘一向不喜参加宫宴,以往的宫宴都只有爹和哥哥去参加,是因为他们都不在,才由娘代替他们去么?还是别的原因?

“看来上官宏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挺重要的!这重要的日子虽然他不在,可他的夫人却也要在场.”墨轩道.“只怕是别有原因.”

冉竹心一紧,这狐狸怎么和她的想法一样?这原因是好还是坏?

“外面是谁?”墨轩突地喝道,门随即被打开.见到她,墨轩眼中并无丝毫意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饭菜,道:”进去吧,相爷正等着用膳呢!”

冉竹缓缓走进房间,凤辰逸正坐在桌前翻阅公文,并未抬头看她.“相爷,用膳吧!”

“嗯!”

冉竹踌躇着该怎么开口,他抬眸望她,淡淡地道:”出去了一天,连婢女都不会做了么?站在本相眼前做什么?站旁边去.”

“我娘明日是不是要进宫?”冉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那又如何?”

“我...不放心我娘,我可以与你一起进去么?”

“宫宴自有宫女侍候,你跟着本相做什么?”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是丞相,一定有办法带我进去.”冉竹大着胆子道.

“参加宫宴可以带家眷进宫,但从未有人带着府中婢女进宫.而且你上次参加过选妃,只怕皇上会认识你,这可是欺君大罪.你不仅会连累你的家人,还会连累本相,本相为何要为你冒这个险.”

“你...墨轩不是会易容么?我可以装扮后与你进宫.”

凤辰逸站起身,带着讥诮的目光打量着她,”你倒说说,本相为何要帮你?”

“你要我做你的贴身婢女,不就是为了报复我爹,好让我受折磨么?你若不帮我进宫,我娘若在宫中出了什么意外,我一时想不开,从此变傻变痴了,你可就没人折磨了.”冉竹不怕死地白了他一眼.

他如深潭般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半晌,他才开口道:”既使为你易容,你也要有个身份吧?能让本相带进宫的只会是本相的宠姬.”

望着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捉狭笑意,冉竹突然反映过来,他方才是故意叫她来送午膳,又故意让她听到他和墨轩的谈话,否则以他们的武功,怎么会不知道有人靠近了房间.他就是要她求他,好借机提一些无理要求,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冉竹恨不得将眼前男子那俊美的脸庞揍成包子.

看着她眼中的厌恶,凤辰逸冷声道:”就你这种姿色,连做本相的侍妾都不够格,更别说宠妾了,本相的意思,只是让你在那日扮成宠姬.若你不愿,立刻滚出去.”

“只要相爷不嫌弃,奴婢自然是愿意的.”既然不是真的要做他的侍妾,她自是愿意的.他冷脸盯着她,她总是在有求于他,或自嘲时便自称奴婢.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知道她母亲也要进宫参加太后寿宴时,便想让她知道.他就是想让她开口求他.

三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一大早,墨轩便为冉竹易了容,看着铜镜里妖娆且陌生的面孔,冉竹还真有些不习惯.与凤辰逸同乘一辆马车,一直到皇宫,他也未曾和她说一句话,冉竹也乐得清静。

马车缓缓驶过宫门,进入到皇宫内城,“吁!”马车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一个张公公的声音:“凤丞相,皇上请您到御书房一趟。”

凤辰逸突地将冉竹揽入怀中,撩开帘子,答道:“好,本相马上便过去。”

张公公微微瞥了一眼冉竹,道“哟!凤丞相还带了家眷啊!这是新收的侍妾吧?上次去,咱家还没见过.”

凤辰逸淡淡一笑道:”嗯,铃儿甚是聪明可爱,本相着实喜欢.”说着,将怀中玉牌递给冉竹,道“我让人先带你设宴的地方,我去去就来,这是我的令牌,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口气竟是无比的柔和。

冉竹接过玉牌,只见上面刻有一个“凤”字,便握在手心,轻点了点头,下了车。

凤辰逸一直望着她,手心里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眼中竟有着他不自知的不舍。

一个宫女将冉竹带到了举行寿宴的地方。今年太后的寿宴没有象往年一样设在大殿之内,而是在御花园旁一大片空地上,四周摆了很多盆美丽的花儿,而且还摆设成了各种图案,有些花儿连冉竹都叫不出名字.

只见地上铺着镶金边的红地毯,因时辰还早,主座的位置仍空着,两侧的座位上已坐了一些大臣及家眷,女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冉竹只是觉得一个人坐在这太过无聊,便离开了座位,想四处逛逛。因手中有令牌,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不知不觉便漫步到了一条僻静的宫道,左侧的宫墙外隐隐传来说话声。

一个男子道:“舅舅,你说父皇倒底是怎么想的啊,仅凭一个玉镯和一块出自宫中尚服局绣出的肚兜就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认了回来。”这声音,分明是太子南宫浩的声音。

另一人道:“是啊,而且,皇上似乎还很喜欢那小子,如此,殿下,你的太子之位是岌岌可危啊。”被太子称为舅舅的便只有当今国舅凌啸天了。

“依舅舅之见,我们该如何做?若是要拉拢人,除了凤辰逸,便是上官宏了,他手握重兵,若得到他的支持,我这太子位必是稳如泰山,可那老匹夫却软硬不吃。”太子忿忿地说。

凌啸天道:“快别提上官宏了,我刚得到密报,有人得到了上官宏通敌叛国的罪证,只是他手握兵权,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借这次太后寿宴之名,将他夫人请进了宫,就是为了将她留在宫中,以此制约上官宏。而他儿子上官羽墨发出的赈灾粮中有毒,已经死了很多灾民,上官羽墨已被捕入狱,上官家马上就要玩蛋了。”

冉竹大惊,强自镇定,想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

“那么,舅舅觉得那凤辰逸究竟是不是站本太子这边?”太子道.“凤辰逸心机深沉,是个不太好掌控的人,殿下想要拉拢他,要费点心思。”

“嗯,舅舅所言甚是,我们得从长计议。”

“上官宏叛国,皇上定会派人前去捉拿,这个被皇上派遣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接掌上官宏兵权的人,也不知皇上会派谁去......”

冉竹心中悲愤,一不小心,踢到路上石子,发出响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国舅厉喝道。

冉竹一慌,身后一只手伸出捂住她的嘴,揽住她的腰轻跃上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