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坊,封城有名的歌舞坊,坊里的姑娘不仅貌美如花,才艺卓绝,更重要的是个个都是卖艺不卖身,若想和坊里的姑娘共度一夜良宵,不仅要花费巨额银两,还得将其娶回家.所以,来这的大多是富家子弟,一般人也不敢来,怕若是见到动心的姑娘,也不够钱财将其娶回.今夜因有贵客临门,花月坊更显奢华,地上铺着崭新的金丝滚边红地毯,五彩宫灯流光溢彩,将大厅照得灯火通明.舞台上珍珠帘内,影影绰绰,软声侬语,粉香四溢。

一顶华丽的轿辇停在了门外,凤辰逸从轿内走出,轿子左侧的墨轩紧紧跟随其后,而右侧的冉竹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着。在迈进坊内前,却突然觉得右侧有一道灼灼目光向她看来,侧眼看去,不远的转角处正站着的一个白色身影,剑眉星目,温润如玉,竟是温子然。

他看向她的眼中有惊讶,有疑惑。当下大惊,慌忙低头踏进了花月坊。

大厅的桌上已摆好了精致可口的菜肴。中间席位坐着的是太子南宫浩.说来奇怪,当今皇上已在位十六年,却是子嗣稀少,只有三位公主,两位皇子。

太子南宫浩由皇后所出,而次子南宫义由贤妃所出。而其余的宫妃似乎都生不出孩子,要么就是只能生出公主,若生出的是皇子,必定也活不过三岁。

南宫浩为人极为浮躁,人也不够聪明,并不讨皇上欢心,可是暂时也无其他合适人选,而且他为皇后所出,最重要的是,皇后身后有个势力强大的家族。当初皇帝能登基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势力所支持。太子之位便也只能是南宫浩。

南宫浩虽然不聪明,但当今国舅,也就是皇后的堂兄凌啸天却是有谋略,阴险狡诈之人。在他的教导下,南宫浩对朝中大臣要么拉拢,要么试探,若发现有不服从他的,便想法除之。

丞相凤辰逸是他最想拉拢之人,便多次宴请过他,还赠送美妾予他.入席时,众人自是先客套一番。

南宫浩先动筷子,尝了尝桌上的佳肴,赞叹道:"听说这花月坊歌舞,姑娘都是一流,没想到连菜肴都是如此美味,好,凤辰相,你安排得果然是好."

宴席的地方确是由凤辰逸所选,可经他这么一说,似乎这宴席就是凤辰逸为了巴结他而安排的.

"合太子心意就好."凤辰逸淡淡地道。低眸时,一丝嘲讽划过眼角,转瞬即逝.随即,对站在一旁的花月坊管事蓝姑道:"蓝姑,有如此佳肴,怎地还不献上好的歌舞?"

蓝姑笑意盈盈地道:"相爷放心,奴家早命姑娘们准备好."

素手挽珠帘,四名蓝衣蒙面少女迈着细碎的莲步款款而出,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飘落,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漫天花雨中,一名着白色纱衣的女子如仙子般从天而降,腰肢细软,柔弱无骨,舞动的身姿在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一双妖媚的美目流转,引起男人的无限瑕想。而眸子下的水色轻纱遮住的脸庞显得朦胧而神秘。

南宫浩的眼中泛着淫邪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粉衣女子。如天籁般的琴音,曼妙的舞姿,令在座之人无不陶醉其中。

一舞终毕,南宫浩迫不及待起身拍手道:“好,恐是那九天仙女也要自叹弗如了。你过来。”说着,向女子招了招手。

白衣女子娉娉婷婷地走下台,盈盈一拜:“媚姬见过太子,太子万福。”声音娇媚入骨。

光听这声音,南宫浩身子已酥了一大半,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扯下了女子面纱,露出一张芙蓉面。

眉如远黛,肤白胜雪,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一双剪水秋瞳含羞带笑。南宫浩惊喜的睁大了眼,道:“世间竟有此尤物,你可愿意到太子府?”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太子好色,在座之人对此已见怪不怪,国舅凌啸天却是乌云遮面,他的女儿可是太子妃,平日里南宫浩把那些莺莺燕燕带回太子府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当着他这个岳丈的面将歌坊的歌女带回去,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他悄悄扯了扯南宫浩的衣袖,对方却并不理他。

冉竹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却突地发现那媚姬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瞟向凤辰逸。看来这舞姬是看上凤辰逸了,不过,这太子虽是身份高贵,可那形象与凤辰逸比起来,实在是连为他提鞋都不配。

南宫浩见媚姬低头不语,不悦地道:“看来你是不愿了。”

媚姬轻抿了抿薄唇,低声道“承蒙太子不嫌弃,媚姬求之不得。”

“哈哈!以后你便是本太子的媚夫人了。”说着便一把牵了媚姬的手坐在身旁。下面是一片恭喜声。

就在众人沉浸在看似一片祥和的环境中时,媚姬身后几名蓝衣舞姬中个子最高的一个手中竟多了一柄短刀,猛地冲向南宫浩。眼看着那把刀就要刺进对方的胸口,媚姬却推开南宫浩,挡在了他面前,鲜血从女子纤细的肩上喷涌而出。

“快,保护太子!”也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有侍卫冲出护在南宫浩身前。女子身手似乎不弱,与几名侍卫缠斗,竟还不落下风,不会武功的大臣直想找地方躲避,生怕会被女子所伤。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异常。

也不知是谁打了那女子一掌,她一时不防,竟摔向冉竹,两人双双跌倒,厅堂的七彩琉璃灯却在这时全都灭了,四周一片昏暗。

那女子却突然将手中的刀刺向冉竹,情急之下,冉竹从身侧的地上捡起一把短刀便刺向女子胸口。

“阿!”女子惨呼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冉竹只觉额上冷汗涔涔,有微风吹过,女子脸上面纱被撩起,借着微弱的月光,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