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枫道:“七年前的事我记得,那场屠杀之后,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摄政王丧妹,一蹶不振,比如,父皇离奇驾崩。”

穆临望着远方,叹气:“是啊,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不得不顺从它的发生。我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依照太傅的说法,我们父皇究竟是明君还是昏君。也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明知摄政王要弑杀自己父君,却不去制止,我到底算不算一个好国君。”

穆晨拍拍穆临的肩:“皇兄,不要多想,你是一个好国君。”穆枫亦点头:“对,皇兄,你是好国君,所以摄政王才会选你做国君啊。”

穆临苦笑:“是不是一个好国君由后人去说吧,我到底不是一个好儿子。”穆晨亦苦笑:“忠孝不能两全,我们都不是好儿子。”

穆枫有些发愣:“那时候,我却不在郢都。”穆临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在,很好。这些事,我们做就好了。”

穆枫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好像跑题了。两位皇兄的意思是,顾太傅和那麒麟有关系?”穆临:“不,这种事,不好猜测。”

穆晨突然道:“皇兄,如果你是父皇,你会选择杀了她,还是留为己用?”穆临道:“我不知道。风少原我都不放心,何况是……”

三人沉默,不再言语。三人明白,先帝从一开始就想杀麒麟之才,不是因为他是个昏君,只是因为极端的不自信。

一个人,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除非自信自己可以抵挡任何攻击,不然,他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拥有比他强的力量。

“太傅在朝上发表了这番长篇大论,国君已经同意她赶赴北境。”庆叔一边汇报着早朝上的事,一边观察孟苍梧的颜色。

孟苍梧“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庆叔问道:“王爷,不去看看?”孟苍梧低头继续处理手头事务:“不用,她既然接下这件事,一定可以做到。而且,她做这件事,大约是看出穆九不敌北齐,必然要我出征,所以要还我一个人情罢了。”

“丫头,你这样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太出风头啦,容易招人记恨。”老人看着顾雁回收拾东西,忍不住唠叨。

顾雁回笑道:“这唠叨也不像您一贯的作风啊。”老人依旧唠叨:“听我一句,不要锋芒毕露,会引火烧身的……”

顾雁回道:“引火烧身就烧身吧,我既然回来,害怕什么。您不必说了,我有分寸。”

虽然孟苍梧嘴上说着不去看,心里却忍不住不想。最后,终于忍不住,传信给夜归人,让他回华胥城,代替墨荻、钟离子潇、和江城醉。而这三人则被安排北上陪同顾雁回,给她打下手。

“哎,我去。真是冤家路窄。你猜这次战争是为什么起的?”江城醉打探消息回来,有点哭笑不得。墨荻:“快说吧,怎么这么多废话?”

江城醉趴在顾雁回面前的桌子上,支头看着她:“是北燕。她离开摄政王府,来到北齐,遇到了浅浅的师父,这才知道浅浅师父竟然是北齐的大学士。北燕将你的事一说,浅浅师父就跟北齐国君进言,说什么得你者得天下。当然这话他不敢明说,总之,战争的目的就是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