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狱走出拍卖场,那四把残剑最终被宁一笑用三万天殛币的天价买了下来。实际上他方才所应承的出一半的价钱的条件,也在他拍卖下这套残剑之后不攻自破。

但是那,也是在当时那种场面的极好的一种解决办法。不仅收得了人心,而且最终还有没吃任何的亏。

武狱没有和宁一笑打招呼,径直走出拍卖场。不知为何,却有感觉精神一阵恍惚。步履略微有些蹒跚,倦意上涌。急忙走到冰晶客栈的天字一号房。紧接着,却在走进房门的下一刻,瘫倒在了地板之上。

竟然已经睡了过去,似乎累得不成样子,一刻也支撑不住。

世界,很暗,很冷。

武狱感觉很无助,似乎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鼻中充斥着血腥的气息。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击打在她的脸上。

嗖!

世界瞬间敞亮。

血红世界,武狱目含惊愕与绝望,突然大惊失色,一把撒开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屠刀。看着遍地尸骨,血流成河,天染血色。

一阵阵的窒息感蜂拥而至,甚至扼住了他的脖颈,令他难以呼吸。

这,这些都是我杀的?!武狱心乱如麻,思绪紊乱,难以自拔,忽的,一个负手而立的黑色背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武狱目含惊愕的看了过去。

“这点事情都办不到!留你又有何用!不如随他们一起死吧!哈哈哈!”声音刺骨,深入骨髓,寒意瞬间遍及全身,咔!

一把长剑猛地从武狱的腰腹剑毫无阻滞的穿过。一个黑影恍恍惚惚的出现,手持长剑,想要杀了他。

武狱浑身痛苦非凡,但无数的黑影开始他的身体周围一刀刀的劈砍着,似乎在砍菜切瓜一般!

下一秒。

无数黑影不见,身前忽的一晃。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干瘦老头出现在自己的身前,先前那负手而立的黑影再次出声。“杀了他!拿起你手中的刀杀了他!我就饶了你。”

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屠刀一起,狠狠斩下。

“不!”武狱呐喊一声!

四周景物忽然一变,再次陷入黑暗,方才的一切宛若幻觉一般。我,我杀了这么多的人?武狱的手仍旧在颤抖,久久难以停下,心跳几乎静止,汗液瞬间湮没全身。

刷!

周身一亮,自己已经深陷一处雪白之地。四处白晃晃的,宛如天下飞雪。武狱茫然地走了走,不见任何人影。脑海中却仍旧回想起方才那血腥的场面。血流成河,血腥味令人窒息!寒意透骨,似乎下一刻自己的生命就将不复存在。

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武狱心中感受着。

正在此时,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

“孩子,你还好么?”声音充满和蔼与慈祥。似乎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随后一个须发皆白,略微有些驼背的黑脸老人出现在了这白茫茫的世界。

“您,您是谁?”武狱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是你梦中的人。”那老头黝黑的脸庞露出亲切的笑意。“方才你所见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不要被它们迷惑了自己的身心。你是武狱,而不是那血腥屠杀的绝情。你懂么!”老人一语道破天机。

“老人家,您是说这里是我的梦境。可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会梦到您呢?”武狱深呼吸了几下,眉头紧皱。

“孩子。梦由心生,也许你的心中有所畏惧,或者你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死结,无法解开,你也就无法解脱,无法真正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死结?我的心中有死结?”武狱惊疑。

“也许你并不知道,但是冥冥中,总会记录一些什么。你的内心深处,也总有所惧。有所惧,有所畏,方会被梦境所迷惑,是为梦魇。难以超脱,难以解脱。”

“梦魇?”武狱耐心的听着。

“是的,就是梦魇。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唯有心怀不惧,才可翱翔于天际啊,唯有心怀不惧,这天下才能任你飘摇!任你颠覆!”老人怅怅一叹。

“老人家,那要如何才能做到心怀不惧?”

“万事都分阴阳两面啊。而你所说的心怀不惧,就处在阳面,而心有畏惧,则处在阴面。”老人负手缓步走动。“人均位于阴阳之中,完全露在阳面却又谈何容易。人总有挂念,有挂念的人总有畏惧。畏惧不可避免,但却难通阴阳。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阴阳无界,孰能无惧?若要心怀不惧,谈何容易。”

“老人家,您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武狱跟着老人的步伐。

“哈哈哈哈。”老人仰天长啸。“万物驳杂,谁又能说得上能够完全参透呢。有朝一日,若你通悟天道,则万事皆明。”

“通悟天道?天道无休无止,人生则无限蔓延,何能通悟?”武狱问道。

老人笑笑,“孩子啊,万事无绝对,既有天道存在,则必有通悟之人。而凡是通悟之人,才可成为巅峰。”老人抚须长叹,“峰者,悟也!”

“我说的,你可懂?”老人看向武狱。

武狱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不懂。”

老人盘膝坐了下来,“天道无常而无边,没有永恒的天,但大道在心。即为成事在人。无尽大道唯有自己走过之后才可知道究竟在何方,通向哪里啊。”

“没有永恒的天,但大道在心?”武狱口中呢喃了两句,“老人家,您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道。天道实为人道?”

老人缓慢的点头,“天道实为人道啊。这才是万物根本所在。一味追求天道反而忽略天道就在身边。这种人才是最可悲的。”

“嗯。”武狱深以为然。

“孩子,你的领悟能力很不错。是个好苗子。”老人夸赞一句。“你的道,从一开始就走偏了,或者说这个大陆的人道,从一开始就走偏了,而且与正道南辕北辙。”

“那老人家,我该如何此能够重新找到我的道呢?”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即便是我,也无法看清你的道究竟在何方,一切还要看你自己。孩子,我给你一些提示,你一定谨记于心!”

武狱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