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慎!”

我又想哭了,太子爷居然这个时候都还想着欺负我……

我用力的去推太子爷,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太子爷眼眸一沉,放开我的下巴后,他的手直接扣在了我的腰际,“顾天冬!你再乱动试试!”

他的声音,低沉中还带着几分恼意,我只好乖乖的安静下来,可是接下来喉咙却是一噎,眼睛有些发热,声音里又隐隐约约的带了几分哭腔,“你就会欺负我。”

太子爷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我,然后松开我,转身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太子爷的身影,他……他……他居然就这么的走了?

他一走,十五十七十九三个就涌进来了,看到我的时候,神情明显一怔,但是她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十五默默的去给我端了一盆水进来,然后把巾帕浸湿后又扭干,然后递给我,“娘娘,洗把脸吧。”

我接过来,把巾帕往脸上一覆,感受着巾帕传来的暖意,脸上因泪水变得紧绷的皮肤得到了极大的舒缓,我惬意的发出一声轻叹。

无奈,这一声轻叹落在十五十七十九等人的眼中,她们以为我是因为太子爷的离去而伤心,于是她们纷纷安慰我不要作太多的想法,太子爷也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

我把脸上的毛巾扯下来递给她们,然后一言不发的踱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十五十七十九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面面相觑后,各自沉默的退下去了。

情绪烦躁的时候,我总会走到书桌前来练字,这一动作总会让我的心情在一笔一划中慢慢的沉静下来,犹如湖面被石子打破平静,涟漪四散开来,最终归于沉寂的光景。

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后,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之后,我搁下手中的毛笔,招来十九,询问她道,“宋良娣今天有什么动静吗?”

也许平日里我不怎么关注那些美人们的动作,今天却突然问起,十九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没有。”

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子爷昨晚歇在我的西殿这一件事情,宋良娣应该是不知情的。她不知道也好,省得到我这里来大吵大闹的让我头疼。

是夜,我刚要脱掉身上的裘衣打算钻进被窝之时,因为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太子爷那天就这样走了,也许是对我失去了耐心吧。既然他对我一点儿的耐心都没有,想必他并不会喜欢我。

之前说的那些像哄孩子般的话也许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有耐心的时候才愿意哄我一句,没耐心的时候倒是直接就走了,干脆利落的让我有些心慌和无奈。

十九在一旁看着我兀自发愣,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了许久的时候,她走到我的身旁,“娘娘,让奴婢来帮你更衣吧。”

我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那日你看到太子爷出去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脸色,是面无表情,还是生气?”

十九眨眨眼睛,努力回想,“好像是……面无表情?”

不肯定的说了这一句后,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娘娘,你又说了什么话惹太子爷生气了?”

一个又字让我微微扯了唇角,然后不确定的看着她,咬了咬嘴唇,“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去找他?”

十九的神情倏忽变得义正辞严起来,“娘娘,你若是错了,那就直接去和太子爷道个歉,太子爷平日里对娘娘那么好,肯定不会生娘娘的气的。”

我怔怔的看了一眼十九,语气更加的不确定了,“你觉得,太子爷平日里对我,很好?”

十九用了一种很肯定的语气来回答我,“是的。比其他的美人们要好太多了。”

我嘴角微微一弯,然后利落的把身上的裘衣脱掉,钻进了被窝里。

十九一头雾水的看着我,“娘娘,你不去向太子爷认错了吗?”

我拥紧被子,语气颇淡,“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当我起床洗漱到一半的时候,十七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催促道,“太子爷已经准备好了,十九,你的速度快些。”

十九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等到我走到外间的时候,太子爷已经在吃早点了。

我安静的落座,喝完半碗粥后,跟在太子爷的身后去承乾宫请安。走在路上的时候,看着太子爷的身影,我犹豫再三,还是扯住了太子爷的衣袖,轻轻的叫了一声,“凌慎。”

太子爷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直呼他名字的行为并无厌恶亦无不喜。

我放下心来,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太子爷的步子不停,语气有些偏冷,“你想了那么一天加一个晚上,只想出这么的一句问句来?”

我笑的有些失落,感叹道,“太子爷不是一向说臣妾愚钝么?臣妾是真的愚钝,看不透,也猜不透。”

太子爷突然停下脚步,我没留神,一下子碰了上去,太子爷闷哼了一声,皱着眉看我,“谁准你这么说自己的?”

我怯怯的看了他一下子板起来的有些严肃的神情,“这话难道不是太子爷说的么?”

太子爷扫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只是神色间多多少少有些挫败。

到达承乾宫的时候,皇上还没有起床,我和太子爷只得站在一旁等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听到内间里先是传来了几声咳嗽声,可是这咳嗽声过后,便是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心中一个咯噔,我有些担忧的看了太子爷一眼,只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跪在一旁,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当今皇上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但是龙体尚算安康,虽然平日里会有一些小病小痛,但是大病却是没有的。不过好像自从南巡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倒是差了一些。

正想着,皇上出来了。

一抬头看到了皇上有些苍白的脸色,我还是有些惊讶的。

一般人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脸色都会比较好,可是皇上却是有些灰白,甚至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疲倦,病态明显。

皇上并不是那种耽于酒色的君皇,没有夜夜笙歌的前提下,脸色还是如此的苍白,那便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请安完毕后,皇上即使看起来疲惫,但是他依旧打起精神来和我说了几句话,我一一应过之后,他便挥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出了承乾宫,我看着太子爷,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太子爷捏捏我的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只好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回到辰和宫,进了太子爷的东殿后,我有些紧张的揪着手里的锦帕,“太子爷,父皇他……”

太子爷眉目不动,施施然在书桌前落座后,语气十分的淡然,“父皇的身体并无大碍。”

看见他不愿多说的表情,我也只好识趣的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看了看太子爷认真的批改奏折的身影,想到自己坐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便想着悄悄走到门边回自己的西殿去。

可是没有想到,我才微微躬身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太子爷却发话了,“替我磨一下墨。”

我看了一下四周,十三并不在这里,看来这句话应该是对我说的了。

瞧,太子爷他又把我当丫鬟使了……

默默地走到太子爷的身边,我拿起墨砚慢慢的磨起来,其实手下的墨汁浓度恰好,并不需要再磨。可是太子爷开了尊口,我还是继续得磨下去。

太子爷在一本折子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合上折子,轻吐出一口气后,灼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我一怔,突然想起昨晚上入睡前十九与我的一番交谈,垂下了眉睫,“昨天,是臣妾失态了,还望太子爷不要见怪。”

太子爷的眉头微微蹙起,“就这些?”

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什么叫就这些?

难道还该有别的吗?

就算有,那问题是我能够问的吗?

难道我可以直白的问他,“大樾是不是要和西凉国联姻啊?”

“如果是,太子爷你是不是要娶玲珑公主?”

……

这些问题显然都是不能够问的,于是我摇摇头,然后意外的看到太子爷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太子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无论说什么都不对,都不合他的心意。

虽然不知道太子爷到底在恼些什么,可是,太子爷再是这样生气下去,我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我看着太子爷线条优雅的侧脸,攥紧了手中的袖子,稳了稳自己的心跳后,挪到了太子爷身旁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太子爷的眼睛一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折子,对于我的靠近视而不见。

等到太子爷又批完一本折子的时候,我一咬牙,趁着太子爷把折子递到小桌子的另一方的时候,猛然的伸手抱住太子爷的精瘦的腰,然后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