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母笑着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眼中带着泪花,欣喜的说道。

第二日,周铁生陪着周李氏回了娘家,四叔公在隔壁与于老先生一起钓鱼,周连衣被颜陌泽带着出去逛街,彼岸跟着六郎,于墨棋两个小屁孩去了易鼎坊,云陌在后院药房研究药物。周祈礼在院子里练武,周祈彬在花园凉亭读书。突然,管家李叔走了进来。

“二位少爷,城东的徐媒婆来了。”李叔恭敬的对二人说道。李叔,原名李达,是大李村的人,因家中孩子多,自己又是个秀才,没有生计,不得已之下卖身,被周家人赎了出来,还了自由身。李叔为报恩,便留在周家做了管家。

“媒婆?”周祈礼收功坐在凉亭中周祈彬对面,周祈彬递给周祈礼一杯茶,反问李叔。

“是的。说是为城东郊外祁梓村祁秀才祁濡提亲的。”李叔是个心中有数的。周家人虽看着憨厚,其实是最讲究,最有规矩的,特别是四小姐在家的时候。

“嗯?祁兄?让她进来吧。”周祈彬与周祈礼对视一眼,然后了然的吩咐李叔。李叔一直知道周家长子心思细腻,心机深沉,没想到二子也不是个省心的。想到这,李叔瞳孔微缩,敛眉低头退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穿着青布上裳,下穿同色裙,头发被一块青布头包着,头上戴着两对银簪,十分整洁利落的妇人走进前厅。周祈彬两兄弟坐于主位,静静的看着媒婆。

“两位少爷好,不知周老爷和周夫人可在家?”那媒婆笑着对二人说道。

“我爹娘前去外祖父家了。不知您前来有何事?”周祈彬面上带笑,温文尔雅的询问媒婆。

“这……”徐媒婆不知该如何开口,父母健在,这长姐的婚事,作为弟弟恐怕是不能插手的吧!

“徐媒婆尽管开口,我家中大哥身为长子,早已当家作主。”周祈礼润润喉,朗声说道。

“是这样的。城东郊外祁梓村有一秀才名祁濡,与二位少爷也是同窗好友。人品长相我就不细说了,如今祁濡祁秀才想要求娶大小姐,不知二位少爷意下如何?”徐媒婆做媒之前已经了解过这周家是新晋富户,但却不可小觑。特别是那位传说中双目失明的四小姐,今日没有遇上四小姐,既遗憾又庆幸。

“祈兄人品我们自然清楚。只是我大姐婚事,让祈兄自己前来吧!我周家看得是真心实意和人品,想求娶我大姐,端看他能不能通过此番考验了。”周祈彬面色不变,依旧笑的温柔,却让徐媒婆心中一颤。看来这周家不是那寻常按常理做事的人家。

“这……那徐媒婆我便走一趟。”徐媒婆心中哀叹,恐怕这次媒钱不好拿啊!真不明白,这祁秀才已是秀才,这周家一个童生还没有,为何就这般摆谱。

“喜报喜报……周家大少爷位列榜首,二少爷童生第二名……”徐媒婆刚走出周家,迎面而来一对喜报官差,官差喜洋洋的吆喝着。徐媒婆听后,心中一惊,这次周家怕是水涨船高了。

“这周家才搬来几天啊?”

“这周家,是什么来历?”

“不了得啊!一门双童生!”

“……”

整个十里巷就像炸开的锅似的,人声鼎沸。虽然十里巷的人都知道有个很有名的教书先生于老先生,但是对于足不出户的于老先生,她们不甚了解。如今周家两兄弟齐齐考上童生,一些家人的心活络了起来。

“几位差大哥辛苦了,这是我家少爷给的喝茶钱。”李叔笑着将几位官差迎进院中,并吩咐下人在门外撒喜钱。

“你家两位少爷可不了得啊!你们周家是个有福的。”那官差颠颠手中的十两银子,乐呵呵的说道。他早就得到吩咐,对周家要客客气气的以礼相待。如今不但不用装孙子,还有赏钱,这一次跑的不冤。

“几位官差大人辛苦了。小生略备薄酒,还请几位官差大人赏脸。”周祈彬和周祈礼各换了一身紫袍,笑着对几位官差说道。随后拍手,下人便将饭菜端了上来。

“麻烦二位少爷了。”众官差慌忙还礼,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

“李叔,去一品楼请个大厨来,今晚我周家宴请十里巷乡亲父老。”周祈彬眉眼微敛,面色温和的吩咐道。

他们自从来到十里巷,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周围的邻居打好关系,今日喜报来临倒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是。”李叔应了一声,便吩咐二儿子李漠河前往一品楼。他留下等候周祈彬周祈礼的吩咐。

“喜报传来了?”颜陌泽抱着已经睡着的周连衣走进周家,看着喜气洋洋的下人们,反问周祈彬。

“嗯。连衣睡了?”周祈彬轻声应道。看看熟睡的周连衣,目光柔和,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嗯。我送她回房间。”颜陌泽应了一声,抱着周连衣回了房,周祈彬看着两人的背影,拳头紧握,目光黯然。

“大哥,那不是我们能奢望的。”周祈礼拍拍周祈彬的肩膀安慰道。

“我没事。”周祈彬看了一眼周祈礼,语气平淡的说道,平复一下心情,缓慢的询问道:“宴席准备的怎样了?”

“李叔正在招呼。”周祈礼回道。

“咱们也去吧!今日毕竟是咱们的庆功宴,不露面不好。”周祈彬说完,率先踏步走了出去,周祈礼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他这个大哥啊,就是性子太倔强了,什么事都自己抗着。

夜晚的十里巷,前所未有的热闹。大铺小铺都关上了房门,携家带口前来蹭饭吃。于老先生,颜陌泽,云陌站在高处看着周家门口。

“百姓们所求真的不多,他们的幸福也很简单。有吃有喝,吃饱穿暖有余粮。”云陌突然感叹的说道。古代百姓们的悲哀,就是当权者的残暴不仁,苛收赋税,以至於民不聊生。

“是啊!”颜陌泽附合道。

“我打算过两天带连衣进京。”云陌突然说道。他收到师门来信,让他进京,他放心不下连衣。

“不行。京都太危险!”颜陌泽冷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