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认输了?

中年男子震惊于陌白的表现,心知孟宏文不是陌白的对手,但孟宏文身份特殊,即使是应天院颜面有损,他也不得不出言为之解围。

闻言,孟宏文微微有些垂头。他甚至都感受到周围人眼神里的鄙夷。他自认是天海年轻一辈最强者,又是剑圣弟子。屡次三番向陌白挑衅,但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连握剑的勇气都丧失了。

“我一定要跟他打。”陌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他死死盯着垂头不语的孟宏文,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中年男子一眼。

“你!”中年男子一时气急,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和一个小辈说话。如今已是开了先河,偏偏这小辈居然还敢不买账,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他很生气,他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陌白,莫要得理不饶人!”他的眉目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冷冽。

围观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变,认识这中年教习的都是知道他的恶名。那可是连皇族都敢杀的人物,出了名的护短爱面子。如今既然肯说了软话,可偏偏这陌白还不满意,恐怕今天的事情也难以善了了。

楚岚亦是神色一变,快步走到台前,低声劝道:“陌白,既然他们已经承认你人榜第一的身份,打不打这一次也无所谓,不是吗?”

那头温伟也是爽朗开口,“恭喜陌公子喜得人榜第一!”

在他的带领下,人群里零零碎碎起了恭维之声,其中最为响亮的自然便是被折了颜面的应天学子。这无疑是温伟给陌白铺下的台阶,那中年教习也已经默许。

陌白回过头,淡漠地扫视人群,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中年教习脸上,直视中年教习锐利的目光。他眸子里闪烁的光彩让中年教习没来由的愣了愣,只觉寒光刺骨。

“我的师傅已经死了。”他开口说道,那声音如同寒冬里的风,刺骨而冰寒,“死的人,就只剩下名声了。”

“你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我师傅,我如今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他给予了我如今拥有的一切,辱他名声,便是如同害我性命!”

少年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增大,他环顾四周,掷地有声地说道。

末了,他又看向楚岚,轻声说道:“我的事情,你别管。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要和他打一场!”他手中的听轩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孟宏文。剑鞘之上,玄光流转,仿佛随时都会脱壳而出,要向世人展露狰狞。

中年教习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终于意识到陌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孩。他远没有旁人相信中的那么软弱,之前在天海备受挑衅,却能一言不发,如今看来并不是软弱,还是坚忍!

这个少年看着并不出奇,放在人群中绝不会让人想看第二眼,但他骨子里透着的执着,却让人不经胆寒。难怪他会成为洛亭的徒弟,难怪连尊圣都同意他进入圣院。

他只能沉声再次说道:“按照规定,百院会向来只有人挑战榜首,从来都未有过榜首挑战他人的先例。何况你现在已经打满十场,已然是人榜第一,大家也都没有异议。就算退一万步说,比斗的事情也讲究两厢情愿,岂能允许你这般胡闹!”

他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压得很重,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体内膨胀的怒气。若是陌白再这般不知进退,他宁可盯着圣院的压力与自己的老脸不要,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陌白。”这是楚岚自然是听出了中年教习言语间浓浓的火药味,又拉了陌白一下,再次开口劝道:“孟宏文也不过无心之失,你……”她心里明白,眼前的中年教习可不是他们现在的修为所能惹得起的。

可还未等她说完,陌白已经再次开口:“那么你是承认我就是这届的人榜第一了?”

楚岚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她还真怕陌白意气用事,不肯服软,冲撞了这教习,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中年教习闻言,面色也是稍微有些缓和,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眼见着异常硝烟就要散去,围观的看客虽然心生不满,但碍于劝架几人的身份,倒也不敢表露分毫。

中年教习扫了眼陌白,又接着补充道:“既然陌白已经打足十场,而且没人再有异议,那么我宣布,陌白便是这届的人榜第一!圣院依旧是天海的第一学院。”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陌白微微上扬的嘴角,登时心中一个疙瘩,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就在中年教习话音方落的瞬间,陌白便是接着说道:“既然我是这届的人榜第一,按照规矩。帝君应该允诺我一个要求,我想知道,可有帝国的负责人在这吗?”

楚岚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她知道陌白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自然不是为了玉轩的事情,也心知陌白心意已决,自己也不好劝阻,只能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栋公公在两位年轻太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从殿中走了出来,向诸人行礼,才将目光落到陌白身上,“陌少爷果然年少有为,远超帝君意料。”

他这般说着,自然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帝君一直都在关注陌白,其他人若不想与帝君做对,最好还是别轻易欺辱陌白。

“栋公公。”陌白回礼,对这年迈的公公心生感激,他忽的笑了,再次将听轩指向孟宏文,说道:“只是不知道我想让帝君颁旨让我与孟宏文打上一场,可以吗?”

“陌白!”中年教习暴喝一声,全然不顾栋公公还在身前,已是愤怒开口:“你自己可不要作死。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已是十分明显的威胁。场下人的面面相觑,彼此打听起中年教习的身份,而知道教习身份的几人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显然对这教习的秉性甚是了解。

栋公公却是不置可否,如同照本宣科般地说道:“这个要求很珍贵,你可以要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要求官爵。你现在小小年纪已是侯爵,但毕竟没有军功在身,如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被陌白摇头打断:“栋公公,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我并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只想和他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