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是我姐姐。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姐妹,可是姐姐待我比兄长待我还要好。我从小就知道仪哥和姐姐青梅竹马,那时我总是跟在他们后面,时间一久,我,我也就爱上了仪哥。”

“我兄长欧阳克知道我的心思,那日他告诉我,可以成全我,同时也不会伤害到姐姐,于是我就信了。”

婉平犹如被人扯开衣物般,坚难而又羞愧地说着,“那日晚饭间,兄长趁人不注意吓哭了当时只有三岁的羽儿。这时姐姐抱着羽离去,兄长又趁仪哥不备时给他的酒里下了药,使他昏睡。”

“事后我才知道,自己也被他下了药。我没想到,姐姐会选不归路。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婉平不停地捶打着自己。

“姨娘,别这样。”芷寒上前安抚着婉平。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东方羽虽然心里也心痛着婉平,却口是心非道。

“我相信。”东方仪缓缓地说。

“我也相信姨娘。”芷寒紧接着说道。

“我是和姐姐一起长大的,又怎么会故意害她?”婉平继续说道,“后来我去找过兄长,才知道------”

“他是为了那个传说,才骗了你。”东方仪打断了婉平的话,“羽儿,当初我也觉得事情有蹊跷,暗中查了下。”

“当初欧阳克本想从你母亲处打听那个传说,可是从未从你母亲那里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后来他知道你姨娘的心思,就想把你姨娘也送进来。不曾想,你母亲性情刚烈,不能容下与别人共夫一室,选择了离开。”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你姨娘也从未给过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时间久了,你姨娘反而心向东方,你母亲走后,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你。本以为他会就此打住这个念想,没想到,在那不久把以静儿体弱多病需饮食花疗为由,把静儿送了进来。”

东方仪看着久久不动的东方羽,继续道,“静儿不像婉平。她的心和她的父亲一样,小小年纪也想着那个传说。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她的原因。我想这也是当初她不愿与你一起离开的原因吧!”

东方羽一句话也没有说,失神地缓缓走出了正厅。芷寒本想上前跟着,却被东方仪叫住了,“孩子,让他一个人静会吧。我原本不告诉他,就是怕他承受不住。”

“父亲,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自以为是。”芷寒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看着依然痛哭伤心的婉平,芷寒笨拙地向婉平弯下了腰,充满歉意地道,“姨娘,对不起。”

婉平精神恍惚的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流泪,好似把这些年的自责与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东方仪上前扶起婉平,不带一丝的责骂,慈祥地说,“孩子,不要自责。我也应该谢谢你,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好好的照顾羽儿和你肚里的孩子。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晚饭不要叫我。”

回到义凝园,芷寒耳边总是不断地回响着东方仪最后的话,她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劲。突然东方仪的那句“我累了”像刺激到芷寒的某一神经,芷寒叫上玉儿往东方仪的寝院里赶。

刚出义凝园,便撞上了满身酒味的东方羽。芷寒不知哪来的力气,慌忙夺下东方羽欲往嘴里送的酒壶,拽着他边走边说,“快点去父亲那里,再晚可能就要出事了。”

听到芷寒的话,东方羽并没有像芷寒那样的担心,任凭芷寒拖拽着。芷寒径直推开东方仪的房门,发现里面除了摆放着两张床铺,空无一人。“快点,后山。”芷寒大叫着,这时管家也闻声赶来。

东方羽也从芷寒紧张的神色中清醒了过来,隐约的不安向东方羽袭来。“以寒,我和管家先去。你慢点,自己注意安全。”声音随着东方羽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前方。

当芷寒赶到后山时,发现东方羽扶着昏迷的婉平,而东方仪却躺在一边。随后管家带着大夫也赶到,这时天空中下起了雨,宛如千丝银线缓缓落下。

“少爷,老爷还有气息。”大夫搭完脉,说着。

“快,管家,快点把老爷抬回去。”东方羽暗淡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好一阵混乱,终于大夫说,“如果今晚老爷能挺过去的话,就会没事了。这里是药方,夜里千万不能发热。”

东方羽顾不得被雨淋湿的自己,立刻吩咐管家去抓药,管家刚接过药方被芷寒叫住,吩咐道“这里的事先不要惊动老夫人,她年事已高,有什么等过了今晚在说。”

东方羽这才看着湿漉漉的芷寒,“以寒,你先回义凝园。浑身湿透了,别着凉了。”

“那你呢?”

“我得在这里守着,”东方羽黑眸转向昏迷的东方仪和另一张床上的婉平,沙哑地道,“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而且姨娘也需要我。”

芷寒没有在坚持,走了出去,留下了东方羽和昏迷的东方仪与婉平。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依然不停地下着。芷寒再次出现在东方羽的面前时,手里多了一套男子的衣物,轻声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不反对。但是你得先把这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要不然他们没睡,你再倒下了,让我怎么跟奶奶交待。放心吧,这儿有我呢。”

东方羽乖乖地接过手中的衣物,“有你真好。”随即转向另一间房去。

看着东方羽的背影,芷寒喃喃地道,“短短的四个字,足矣。”

“小姐,婉平夫人的手好像动了。”正给婉平擦拭额头的玉儿叫了起来。

芷寒闻声,惊慌叫着,“姨娘,姨娘,你睡了吗?”

婉平费力的咳嗽两声,有气无力的道,“我这是在哪?死了吗?”

“姨娘,你好好的呢,这里家呀!”芷寒笑着哭了出来。

“家?我没死,仪哥呢?仪哥怎么样了?”婉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激动起来。

“姨娘,别激动,你先躺下。父亲,父亲他也没事,你看,在那呢!”芷寒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眼睛缓缓地闭上,两行热泪瞬间流出。“为什么连让我和你一起死的机会也不给我,我知道你和姐姐都还在生我的气。”

东方羽换好衣物进来,芷寒把婉平刚醒来说的话告诉了他,虽然芷寒不知道在山崖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当我离后山不远处,看着父亲打昏了姨娘,然后自己喝下了这个。”东方羽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不用问也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赶到他们的身边时,父亲已经倒下。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着管家去找大夫。”东方羽回想当时,仍然恐慌无助,“以寒,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无助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倒下,我却无能为力。”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芷寒安抚着。

“我当时在想,只要让父亲能醒过来,我不会在和他对着干。甚至只要父亲能醒过来,把所有的一切都加在我的身上。”东方羽几近哭泣。

看着快要崩溃的东方羽,芷寒深深的自责,她想如果不是自己提起,东方仪也不会如此极端。她告诉自己,她这次真的做错了。

这一夜,每个人都是在紧张与恐慌中度过。好在一夜过去,东方仪所有的症状都有好转,意识也渐渐恢复。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空刚刚破晓,白昼在不知不觉中替换了黑暗。

东方仪干裂的嘴角不停地上下迎合着,东方羽赶紧叫来隔壁守候的大夫。随着大夫露出微笑的嘴角,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东方羽才听清父亲一直唤着“婉茹,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