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明德既然已经醒来了,这就是最让褒姒高兴的事了,褒姒这才想起褒明德还抓着自己的胳膊,她有些害羞地抽回胳膊,转身走到桌子前拿起早就煎好的药,又坐回床边说:“这是我亲自给你煎的药,刚才你一直没醒,药已经有些凉了,赶快喝了吧。”

褒明德似乎很意外,迟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亲自给我煎药,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褒姒摇摇头,“这次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给你煎药是应该的。来,快把药喝了。”

褒明德努力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褒姒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心里不禁暖暖的,除了惠兰,没有谁这样细心的照顾过自己。

褒姒接过空碗,温柔地说道:“你的伤势还很严重,太医吩咐这几日必须卧床静养,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再送药来。”

褒明德刚躺下,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参见王后。”

褒姒心里暗暗想,王后来的真快,褒明德刚醒她就来了。正想着,姜秀娥就带着两名宫女走进来,看见褒姒就紧张地问道:“本宫听说褒宗伯受了重伤一直昏迷,现在怎么样了?醒了吗?”

褒姒淡淡地回答道:“多谢王后关心,大哥刚才醒了,现在又躺下休息了,太医吩咐这几天必须静养。”

褒姒特地强调了静养,就是想告诉姜秀娥,她来这里就是打扰褒明德休息,没想到姜秀娥根本不在乎她的暗示,径直走到褒明德的床前,看着褒明德睁着眼睛,关心地问道:“褒宗伯,你没事吧?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吧?”

褒明德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臣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没什么体力。”

姜秀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了,识趣地说道:“本宫不打扰你休息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姜秀娥和褒姒一起走出大门,边走边聊,突然姜秀娥看向褒姒,注意到她戴的凤簪,随口说了一句:“妹妹这根簪子真漂亮,一看就是做工精良的珍品,本宫实在是很喜欢,不知可否送于本宫,本宫会用别的首饰来交换。”

褒姒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这根簪子不能送给王后。”

看到姜秀娥诧异的眼神,褒姒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她急忙解释道:“王后,不是臣妾不愿意,而是这根簪子对臣妾来说很重要,不能送给任何人。”

姜秀娥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看你紧张的样子,不会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之物吧?”

“王后误会了,这簪子是进宫以前家母送给臣妾的,以此作为纪念。进了宫想见母亲一面都难,所以臣妾一直把这根簪子当作珍宝,从不离身,见簪如见家母。”

姜秀娥似乎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难得妹妹如此孝心,我们这些人,进了宫就是大王的人了,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家人几次。本宫的父亲有时候有机会到宫里来见个面,可是想见母亲一面真难,妹妹的心情本宫明白。还好现在褒宗伯在宫里任职,能时不时见到兄长,也能有所安慰。”

褒姒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大哥舍命相救,我会好好照顾大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褒姒全身心地照顾着褒明德,每天亲自给他煎好药送过去,看着他喝下药,她的心里也觉得异常的幸福。

有时候她又觉得有些罪恶感,自己这是在偷偷的满足自己的私欲啊,只是因为对他好能让自己觉得满足,自己是在趁着赵惠兰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尽情地对他付出啊。

可是,也只有这仅有的一段时间可以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对他好了吧?等他的伤好些了,就要回侯府了。

这段日子也许是两个人相识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虽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褒姒每次看褒明德的眼神都是柔情似水的,有几次夏荷看到两人在一起就知趣地退了出去。褒夫人也难得有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就让她快乐一阵子吧。

褒明德已经两次舍命去救她了,还需要多说什么呢?就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可以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等褒明德的伤稍微好一些,可以下床走动了,褒姒就陪着他在庭院里散步,有时候会遇到宫女,褒明德很礼貌地打招呼,宫女们背地里又偷偷议论半天,褒宗伯和褒夫人这对兄妹实在是看起来太般配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褒珦来看过一次褒明德,一家人实在是担心他的伤势,尤其是赵惠兰,听说担心的哭了好几天,褒姒心里又徒增了一些罪恶感,褒明德在自己身边,可是他的妻子在难过在挂念啊。

这期间姬宫湦去找过褒姒几次,想留宿仪秀宫,都被拒绝了,现在褒姒一心只挂念褒明德的伤势,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应付姬宫湦。姬宫湦每次都是败兴而归,却也无可奈何。

等褒明德的伤又好了一些,他就回侯府了,伤完全好以前不能来宫里执勤,一下子见不到褒明德了,褒姒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失落,她看着褒明德睡过的床,轻轻地抚摸着枕头,被褥,似乎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

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他还是走了,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好想多看他一眼,多陪他几日,可是这都是不可能的是吗?他是别人的夫君,自己也已经是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