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将自己泡在大大的浴池里,依然是洒满了各种花瓣,此刻她是不是应该很高兴,自己荣升为夫人,褒明德也快要进京了,当初进宫的目的正在一步步地实现,真的比想象的顺利。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反而觉得心里越来越沉重?她把整个人埋进水里,秀发轻轻地随着水波舞动着,自己像是一个水妖,好想一直这样在水里呆下去,不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稍微的松口气。

终于在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把头探出了水面,将覆盖在眼前的湿漉漉的头发甩在了脑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跳的好厉害,刚才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就这样不出来了也挺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

沐浴完了,依然是夏荷给她拿来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她穿衣服的时候,低头看到自己还有些松垮的肚皮,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就连夏荷给她梳妆的时候,她也没有一个好心情。

她心里真的很恼火,生完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肚子还是这样,想起曾经紧致光滑的肚皮,水蛇般的细腰,她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了一阵恨意。她真的好恨这些人,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物品送来送去,在这里还要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提防有人加害自己,为了保护自己还要生孩子,弄得现在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以后姬宫湦还会像以前一样宠爱自己吗?生完孩子以后他是一直对自己还很好,可是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同房,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他看到了,还会对自己和以前一样好吗?

夏荷看她的脸色不好,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安慰道:“夫人,你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褒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生完孩子以后似乎自己的皮肤也暗淡了,她幽幽地说道:“夏荷,你觉得我比生皇子以前变憔悴了吗?”

夏荷手里停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没有,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

“你骗人。”褒姒用力一挥,将面前的首饰和铜镜全部摔到了地上,她转头看向夏荷,眼里已经满是眼泪。

“我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我自己看的到,我比以前憔悴了,身体也比以前发胖了,就连肚子都变松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继续抓住大王的心?还怎么能保住我自己和褒国?”她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平时那个冷冰冰的褒姒,而是一个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的后宫妃子。

夏荷被她吓了一跳,从她认识褒姒开始,这是第一次看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么恐惧,她到底是偷偷背负了多大的压力才会这样突然爆发出来?自己整天和她在一起,却一直没有发现原来她在害怕这么多。

她走上前,试图安慰情绪激动的褒姒。“夫人,你不用着急,你真的和以前一样美,也许是因为现在刚出月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你才有些憔悴,再休养一段时间,肯定可以恢复的和以前一样的。”

“至于夫人的身体,奴婢觉得已经恢复的很快了,现在夫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有孩子的母亲,肚皮有些松,那就找太医给开些紧致皮肤的药方,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依奴婢看,大王是真的喜欢夫人的,看夫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大王对夫人关心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夫人不必担心那么多。”

褒姒摇摇头,苦笑着说:“喜欢?君王会有真正的喜欢吗?如果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倾国倾城,怎么会送我入宫?大王又怎么会多看我一眼?以后如果我年长色衰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我吗?肯定是不会的。后宫有多少受宠又失宠的女人?我又怎么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夏荷知道继续安慰她也是无济于事,只是低着头收拾掉在地上的首饰,褒姒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俯身抓住夏荷忙碌的手说:“你为什么不怪我?我刚才那样发脾气。”

夏荷轻轻地摇了摇头,“奴婢知道夫人是最近太累了,想的事情太多才会这样,人都有累了想发脾气的时候,夫人觉得心里难受,就痛苦地哭出来吧。”

褒姒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抱住夏荷就哭了起来,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哭,却哭的如此的肝肠寸断,她大声地哭着,似乎想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夏荷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此时此刻,她明白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要陪在褒姒的身边,对褒姒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褒姒请太医给她开了各种养颜和补身体的药,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姜秀娥比自己大将近十岁还是看起来年轻貌美,宫里的太医似乎是专门为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准备的,知道的美容养颜的方法让褒姒瞠目结舌。不仅有调理身体的药方,就连紧致肌肤,延缓衰老的药方都有。

姬宫湦一直想在仪秀宫留宿,褒姒都以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为由拒绝了,姬宫湦每次都是败兴而归,有几次甚至发脾气说不来仪秀宫了,可到了第二天还是忍不住来看褒姒。

褒姒不想在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好以前和姬宫湦同房,怕自己在姬宫湦眼里完美的形象被破坏,她不想让姬宫湦看到自己这副皮囊,男人始终是要看女人的皮囊的,说再多的喜欢都是假的。

伯服长的越来越好看了,出生不久的时候脸上的皮肤还都是皱成一团,不会笑只会哭,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到了四五个月的时候,脸已经长开了,开始会笑了,有时候伸手去逗他他会咯咯地大笑。

褒姒会时不时在天气好的时候抱着伯服去散步,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虽然说生他完全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可是现在发现自己对他的喜爱与日俱增,午睡的时候也想和他在一起睡。

算算日子,褒侯一家也应该快到京城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她心里开始有些担心,莫非和自己进宫的时候一样,半路上又遇到了蜀国的刺客?可是以褒明德的身手,再加上刑宏毅,应该是不会有事的,是自己太担心褒明德了吧?

算算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褒明德了,他怎么样了?和赵惠兰有孩子了吗?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总是要想着他,自己现在已经是母亲了,应该把自己的心思更放在孩子身上才是。

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学习过的舞蹈,自从有喜以后,似乎是没有跳舞了,所有的人叫她这个小心那个注意,似乎是除了散步吃饭睡觉就没有做过别的事,就连乐曲都很少听。现在伯服也被人抱下去睡觉了,何不趁机跳个舞,也可以舒缓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褒姒令人传来了乐师来到仪秀宫奏乐,她开始翩翩起舞,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地舞动了,似乎自己变成了一朵轻盈的彩蝶在花丛里飞舞,不受任何的束缚。

怀着伯服的时候实在是太难受了,整天挺着个大肚子,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跳舞了,现在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乐曲突然停了,她刚要发脾气质问乐师怎么停了,转头看到姬宫湦一脸怒气地站在她的面前,周围的人纷纷跪下来请安,她只是行了一个礼,淡淡地说道:“臣妾参见大王。”

姬宫湦此刻真想抓住她质问她为什么可以总是对自己如此的冷淡,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拒绝侍寝,说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现在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跳舞,她是故意不想侍寝吧?

他冷冷地说道:“爱妃好有雅兴,在这里跳舞,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褒姒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冷漠,仍然是淡淡地说道:“多谢大王关心,臣妾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整天在宫里呆着实在是憋得难受,所以想跳舞舒缓一下心情。”

姬宫湦原本还想借机发脾气的,可是遇上了她的冷漠,他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在她面前,他永远是这样的弱势,只要她对自己冷淡一点,他就会投降。刚才还是紧绷着一张脸,一瞬间就缓和了不少,他温柔地说:“孤王想看看爱妃的舞,很久没有看了。”

褒姒没有拒绝他,点头示意乐师们开始奏乐,伴着这乐曲,她继续舞动着纤细的腰肢。这几个月来,身体恢复的很好,以前的衣服又可以穿进去了,而且似乎比以前还瘦了一些,脸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了。

姬宫湦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她跳舞,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她怎么可以如此的美,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是如此的诱人,身形一点也没有变胖,似乎比以前更有风韵了。她是上天派来迷惑自己的吗?如果是,那她成功了,此刻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已经等了几个月,不愿意再等了。

他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正在跳舞的褒姒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走,所有人都明白大王的意思,没有一个人吭声,乐师们也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王对褒夫人的宠爱,众人皆知,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一个字,那就是给自己找死。

姬宫湦拉着褒姒来到了寝宫,一下子就把褒姒推在了床上,丝毫不怜香惜玉,他的吻也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唇上脸上。

褒姒无法拒绝,只能任由他吻着,已经几个月没有和他同房,此刻她也想和他缠绵,真的好讽刺,心里装着一个人,却要和另一个人享受鱼水之欢,似乎自己是越来越沉迷于他的激情了。

他的手和以前一样灵巧的解开她的衣服,探索着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肤,她不停地发出轻微的呻吟,身上像是着了火。他的手游移到了她的肚子,发出一句轻叹:“姒儿的肚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紧致。”

褒姒心里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这几个月来,她每天都在用太医给自己开的膏药涂抹肚皮,不恢复好,她是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的。要想一直拴住君王的心,怎么能不用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