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谷底沉寂压抑,毫无生息,只有那过堂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凄凉冷寂的夜色中,突然窜起一道诡异的绿光,让我顿失三魂七魄。

虽然感到诡异,但我立刻就想起,之前在树林中见到的那盏诡异的绿灯笼,记得爷爷是跟随那灯笼一起离开的,现在灯笼出现了,那么爷爷是否也在?

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刚刚那么怕了,但出于谨慎考虑,还是放慢了脚步,悄悄的摸了过去。

走进来才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考古现场,地面上留有许多勘探过的痕迹,土坑一个挨着一个,入土都不是很深,土坑的周围散落着不少考古用具,但因年代久远,早已变得绣迹斑斑。

我随手捡起一个水壶,拿到眼前一看,还真巧了,家里就有这么一个玩意,那是爷爷带回来的,与眼前这只很是相近,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倒是那壶体上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但因年头久了,已经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不过……在字迹的尾部却清楚刻着“曾公北”三个大字,不正是爷爷的名讳,难道……这是爷爷的水壶,但从字迹来看,又与爷爷的手笔不相符,而且写字之人的手法很是潦草,又略带几分急切,似乎是在匆忙之中留下的,凭我对爷爷的了解,老人家绝不会做这种有伤风雅的事情,但落款又是爷爷的名字,难道刻这个字的人是想要对爷爷说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用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希望爷爷可以看到?

就在我捡起水壶看得这功夫,那道诡异的绿光却又起了变化,被夜色无形的放大了,照耀得整个考古现场都呈现出了一股诡异的墨绿。而我却清楚的见到,在那簇诡异的绿光照耀下,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身子半扶在地面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什么?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爷爷,这段日子以来我对爷爷的思念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时常幻想爷爷并没有离开我,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而且一想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头痛的发炸,出现暂时性的麻木,才会猛然从中清醒过来,此时我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此时,亲人就在眼前怎叫人不激动?

我嘴里喊了几声爷爷之后,便狂奔了过去,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和爷爷拥抱在一起的场景,祖孙二人一起流泪,一起欢笑,爷爷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继续的爱护我,教导我,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样子。

但让我没想到的事情是,爷爷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继续探头看着地下,但我还是不死心,”也许是风大,爷爷没有听见,对……一定是这样。”我又试着喊了几句,爷爷还是没有回答,这时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突然间,耳边一阵阴风刮起,凄冷之中还带有几分腥臭,阴风过后,就见扶在地面上的“爷爷”动了,他慢慢的站立起来,又慢慢的转过身来,当我看见那张脸的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

“小伟……小伟,醒醒……醒醒。

我猛然睁开眼睛,见倩倩和大牙站在地上,乐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尤其是大牙,眼镜都笑得歪了,见我醒了,问道:哥们……你没事吧,一会哭一会笑,不会是做梦娶媳妇呢吧?

这时,我才意识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但这个梦过于真实,叫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倩倩平常就是一个很仔细的人,见我的眼角还残留着几滴尚未滑落的泪水,止住笑声,问我:到底做了一个怎么样的梦?能如此的叫人动情其中。

我把在梦里见到的事情简单的和二人叙述了一便。

大牙听后道: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对曾老的思念过于深厚,做这样的梦,完全可以理解。

倩倩则说:听你的叙述,倒也可以猜出你的几分心境,毕竟这个梦太过于真实,梦到动情处,也难免会欢笑流泪。当然了……这和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有很大关系。但……倩倩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爷爷毕竟离开了我们,人死不能复生,也许从一定意义上讲,爷爷的死,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活着。

”或许是吧,我点头应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也是先有思,才会有梦,而我躺在病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这个思索的过程,”思”与”梦”的辩证关系也就不成立。但我始终相信,每一件事情,有果就会有因,虽然此刻我说不出个缘由,可我还是有理由相信,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某种暗示,这个梦就是一个契机,准确点说是一个线索,又或说一个提示,正是因为我的这种想法,才使我日后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与争端中。

大牙见我半天不做声,还以为我在继续纠结此事,劝道:这有句话说得甚好,叫“假亦真实真亦假,人生何处无梦幻。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一场电影,而我们则是观众,每当剧情发展到高潮时,我们就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时会,我们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大环境里面,就会产生一些正常生理心理反应,比如痛哭、欢笑。但当电影结束以后,我们回到现实,冷静下来想想,就会觉得很不值得,毕竟那只是一个虚构的世界,我们都被导演给骗了,因为如果我们不流泪,他们就赚不到钱。跟你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梦镜永远都只是梦境,终究成不了真”。

听了大牙的话,我有些顿悟的感觉,人生如戏,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演员,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演绎着各自的悲欢离合。但,既然是戏,就会有落幕的时刻,我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人生苦短,我们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做更多的事情,不要纠结于一时之长短,否则就会越陷越深,最终步入池则,无法脱身。

打了一天的点滴,感觉头不是那么痛了,叫来医生问了问,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说句实话,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于是,连夜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本来一个小时就可以办完的事情,硬是办了三个多小时,以前总听身边的朋友抱怨医院的“办事”效率很高,如今亲自领教,感触颇深。

我们三人就近找了一个饭馆,胡乱吃了几口,我和大牙送走倩倩。本来送倩倩走的时候,我是想让大牙一个人去的,结果哥们不知道搭错了哪门子神经,非拉着我去,直到后来大牙与倩倩结婚后,回忆起来此事时,我才知道:当时大牙下定决心要和倩倩表白,但他一遇到姑娘就不会说话了,尤其是倩倩,叫我去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他壮壮胆子,结果这个白还是没告成,原因是因为,等到大牙准备把那一肚子的豪言壮志讲出口的时候,倩倩已经上了出租车,杨长而去。

我没有回老屋,而是跟着大牙去了他的家里,到大牙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大牙还有一篇稿子要赶。我也没有理会他,一头扎在床上,这几天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是真香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从床上爬起来,除了身上有些酸痛,腿有点酥软以外,别的还都不错。

我叫了大牙几声,发现他已经走了,想想也是,人家是有正经工作的主。那能跟我一样,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从大牙家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潘家园,我一想,进去转转也好,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午间的潘家园,人还不是很多,大部分小贩手里没有生意,仰面躺在自己的摊位前,人手一把茶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探着每一个过往的路人。

在街上没走出去几步,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把,回头一看,原来是金五爷,说起这位金五爷也是有些来头,八、九十年代当然时候,一提起金源斋,谁人不知,谁人不小,潘家园流传着一句话,金源斋就是老龙王的后花园,各路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得不到。其实说这话却是有些言过其辞了,了解的人都知道,其实主要是因为,金五爷的老父亲与两位寻岭摸金的元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金家出手的大多数宝贝,都是从他们手里流出来的。

那位见了要问,什么是寻岭摸金的元良,问出这话倒也不奇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暗话,黑话,早已淡出我们的视线,我也是从爷爷口中听过那么几句,这摸金的元良,通俗点讲就是盗墓贼。

自古以来,盗墓可以分为四大流派,摸金、御岭、搬山、发丘,其中又以摸金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