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项羽相对而立的缥缈脸上露出了一副项雨面色肃穆以前刚刚展现出来的玩味神色,她娇笑了一声,赞道:“好聪明的小子。”

如缥缈所说,她吃过的饭比项雨走过的路还要多,如何能够听不出项雨话里的意思。

项雨早已猜出的她前来拦截的目的,更猜出了十大诸侯国之所以长时间平衡而稳定的雄踞整个东南诸侯国疆域的原因。

十大诸侯国背后,除了扶龙九派扶持的势力,其他国境背后肯定都站着海外仙宗之中的一些强大势力。

比如说海兽盟,紫竹洞天,缥缈阁。

除了这三大势力以外,比这三大势力稍微弱小一些的海外仙宗肯定也有出面插手诸侯国之中的争斗。

“聪明不敢当,只不过是心思较之于常人要细腻一些而已,有你之前的那些言辞,加上我的一些猜测,足以猜中你的来意和原因。只是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某些人或者是势力的阻拦就会搁浅,我项雨想做并且决心去做的事情,还真就没有办不到的,就算是有你缥缈阁阻拦在前,结果也不会出现太大偏差,不信,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项雨侃侃而谈,身上流露出了一股极其强大的自信。

他浑身霸气凛然,盛气逼人,一如既往的霸气入骨。

那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神动摇。

只是缥缈绝对是不能够以常理度之的那一类人,她望着项雨此刻的模样眼眸之中虽有流光溢彩闪烁,却并没有太过火的心神摇曳。

而且,不消片刻,便是她眸子之中闪烁不断的流光异彩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死潭之水一般的平静之色。

她轻“哦”了一声,眼睑稍收,温润如玉的模样惹人生怜。

可还未等到他人心中的怜惜之意变得沉重,魔女本性就一展无遗。

“我缥缈阁行事,专挑硬骨头,而我缥缈,向来也都是欺硬不欺软。既然你足够自信,敢明言你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阻止,那么就让我缥缈阁来试一试,让我缥缈来试一试,就让我缥缈阁,让我缥缈成为你前进路上第一块无法踢开的巨石,而不是让你能够迎难而上的踏脚石。也让你知道,哪怕西韩在你眼中是一块扶不起的烂泥,你西楚在我缥缈眼中,也是一块烂泥,而且糜烂的程度甚至是要更甚西韩一筹。”

前后表现,巨大反差。

缥缈性情多变,喜怒无常,项雨见怪不怪。

两人此刻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两虎相斗,必有死伤,项雨从来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心思一动,眼眸之中便闪烁出了一种璀璨的光芒,神光一闪而逝。

项雨望向缥缈,没有面对强敌之时的戒备,反倒是满脸的笑意盈盈。

有时候,挡在身前的石头是拦路虎也好,是垫脚石也罢,都取决于个人心态,缥缈想要做项雨前进路上的拦路虎而不是垫脚石,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项雨同样喜欢迎难而上,缥缈的难缠让项雨心中斗志昂扬,他要做的就是将缥缈乃至是缥缈阁变作他前进的垫脚石,变成他迈向巅峰的一大助力。

“你不觉得咱们两人这般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有些太过无趣了一些吗?为了增加一些趣味,我觉得咱们还是定下一个赌约比较好,对,就是赌约,就如同东南诸侯国疆域上国之间争斗的赌约一样,你觉得如何?”

“好想法!被你这样一说,就那般枯燥的争锋,还真显的有些无趣,就如你所说立下赌约吧,赌约既然是你提出的,那么赌约的方式以及赌注也由你来提出好了,不管你的赌约和赌注是什么,我缥缈都接下了!”

这个时候的缥缈,其豪气干云不输任何人。

项雨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发展下去,自然是极好的。

他朗声一笑,霸气收敛,但眉目之间却有着一些超乎寻常的飞扬之态。

看来不管如何,项雨都有自信吃定了缥缈。

“你我两人修为尽管相差一个大境界,但战力想必相同,我为男丁,你为女子,若是选择其他赌法,只怕你会觉得不公,即便是赢了,我也不会开心,如此的话,我就选择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同样也是最为快捷的赌法吧。”

缥缈秀眉挑起,有些不悦,声音陡然变冷,“你敢小看女子?”

项雨闻言却是不做理会,衣袂飞扬,声如洪钟,豪情万丈,“你我两人战上一场,分出胜败,胜则赢,败则输,我虽是男丁,可你境界高上一筹,这样才足够公平。至于赌注么,也很简单。我若赢得这一场赌局,那么你缥缈阁必须要撤离西韩,解除对西韩的帮助,从今以后凭我西楚差遣。我若是不幸输了,那么我乃至是整个西楚,自然是任凭你处置,如何?”

西楚能够凭借刚刚建国的声威在东南诸侯国疆域之中地位超然,完全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支撑。

西楚的底蕴毕竟太过浅薄,国境之中高手匮乏,剑魁境大高手,亦或是大剑师境高手尽管有不少人支撑,却还是太过稀少,而至尊境强者,则一个没有,绝巅高手也只能靠他和他手中的天青神牛暂时支撑。

高手,对西楚来说,便是一个短板。

想要克服这个短板,除了靠时间累积,还有一个快速而有效的方法,收服一些隐藏在这片大陆上的强大势力。

瞌睡遇到枕头,在西楚想要快速发展的时候,送来了缥缈阁这个海外仙宗之中的庞然大物,未免也太及时了一些。

若是项雨能够赢得这个赌约,将缥缈阁收服掌控下来,那么西楚高手匮乏所带来的隐患便算是暂时解除了。

没有了这个隐患的西楚,就像是打算跃龙门的鲤鱼多出了一双翅膀,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化龙飞天。

因此,项雨在说出这个赌约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拼尽一切,也会将缥缈阁这一庞然大物笼络过来。

项雨心中的打算,看上去年轻真是岁数却并不算小的缥缈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抬起脑袋,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项雨,足足盯了小半晌,似乎是想要将项雨的心思完全看透,又似乎是想要看到项雨心虚。

然而,以项雨的心境怎么可能会被缥缈的眼神打败。

缥缈的视线终究是有所收敛,她没有拒绝项雨的提议,银牙咬起,心里同样打定了主意,要给项雨一些颜色看看。

敢小看女人,实在是让缥缈心中有些愤怒。

自古以来,谁敢明言女子不如儿郎?

如同项雨这般明目张胆的小看女子的人,还真是头一个。

她也是铁了心要赢得这场赌局,不惜一切,只要能够取胜,项雨就能够任凭他处置。

想到这一点,缥缈就有些迫不及待。

她甚至是已经再思考如果真的赢得了这场赌局,该对项雨提出什么要求来小施惩戒,要让项雨明白,小觑女子的他就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中才会拥有无尽的屈辱。

“我觉得甚好!能够提出这个赌法,你倒也有过一番深思熟虑,就这样吧!只是年轻人,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毁约。”话锋一转,缥缈就飘退开来十数丈,“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失败以后的颓丧模样。”

缥缈表现的足够小心翼翼,如项雨所说,她的境界虽然高上项雨一筹,但是战力却没能超出项雨,两人不过在伯仲之间。

这种战力的高低深浅,其实还真不是多么复杂。

两人相对,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感应,那种感应足够准确,基本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眼前项雨和缥缈两人心中生出的感觉,都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意思。

看着缥缈飞退开来,并且开口宣战,项雨眉目间的自信逐渐化作了郑重。

有自信取得赌约的胜利是一回事,面对战斗之时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项雨对待战斗,不管是面对高手还是弱者,从来都是严阵以待。

他手中的擎天古剑剑身微微抖动,满苍穹的剑气霎时间收敛,剑气敛于剑身,吞吐不定,含而不发,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虚空涟漪荡开,以项雨为中心,澎湃开来,迎向了缥缈。

项雨的实力的确是有着长足的进步,没有了擎天古剑作为倚仗的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当真是不简单,难怪他有信心与给他的感觉不输弄影的缥缈一战。

但不管缥缈还是弄影,毕竟都是这片大陆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她们的实力,不仅让无数女子望尘莫及,就是无数男子都无法望她们两人的项背。

哪怕项雨展现出来的实力足够强大,还是没能让她觉得太过讶然,若是项雨的实力没有这般强大,也不至于被她肃穆以待了。

弄影的双手在项雨抖剑的时候就高高抬起,五指伸出,两只莲藕臂上戴着的银铃随着她手臂轻微的抖动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清脆响声。

银铃初响,虚空便是一沉。

原本荡起了涟漪的虚空居然诡异的恢复了平静,好像两人所处的那片虚空战场在清脆的铃声之中不知不觉就被加固,虚空之稳定,较之于之前,天差地别。

果然,缥缈阁当得起神秘之称,不管是缥缈稳固虚空的手段是因为缥缈双臂银铃的缘故,还是缥缈阁之中所特有的手段,都能够表明那一手段的强大。

毕竟项雨如今的实力可不一般,他全力而为,连虚空都会为之颤抖。

可在缥缈的手段面前,他的威势不断加重,虚空却始终不曾再出现任何变化,这让项雨不知不觉的便蹙起了眉头,骨子里的好斗之意被激发了出来,问天长剑震颤的幅度一刻赶着一刻不断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