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薛武面色一沉,尚未开口说话,他身后那两个那两个文弱中年人就齐齐暴喝出声。

他们两人又惊又怒,惊的是项雨竟然连兵马大元帅薛武的面子都不给,怒的是项雨话语中丝毫不留情面,张口就要打断那四个年轻人的第五肢。

要知道他们的儿子可都在那四个年轻人里面,个个皆是九脉单传,他们还指望着自己的儿子为他们家族传宗接代,项雨那个要求,无疑是让他们断子绝孙啊!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答应。

就算是薛武也被项雨气的不轻,完全没想到项雨居然那么不给他面子,提出的条件竟然如此狠毒,非死即残。

他孙子薛文武同样是薛家独子,若是薛文武被废掉,薛家偌大的门楣将要由谁来继承。

这第一个条件根本想都不用想,至于第二个条件,杀了薛文武四人,这个条件和第一个条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咳咳……”

薛武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着项雨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

落后薛武小半步的那个刀疤中年人迈出一小步,与薛武并肩而立,他轻轻的拍了拍薛武的后背,止住了薛武的咳嗽声,而后对着薛武点了点头。

薛武点头以对,他明白这个中年人的意思,对这个中年人也很放心。

得到薛武的同意,刀疤中年人望向项雨,狰狞可怖的脸上神色微微柔和,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道:“项城主,所谓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那现在便由我来告诉你,我叫邹豪,圣光皇朝兵部尚书。我身边这位长者你应该认识,我身后这两人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则是吏部尚书。将我们的身份介绍给你知道,不是为了让你碍于我们的显赫身份屈服,也不是为了用权势来欺压你,而是想要告诉你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结交我们这四个朋友,你将多出很多依仗。”

邹豪虽然嘴上说没有用权势欺压项雨,可隐藏在其中的意思只要是个人都能够听的出来。

多出他们四个朋友,的确会多出很多种依仗,可项雨若是没有退后一步,成了他们的敌人,那么所要面临的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项雨,想要知道项雨到底如何选择。

在他心中其实是有答案的,毕竟他的话几乎说透,若是项雨还不知道见好就收,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如同项雨这样的年轻人,狂傲霸气一点实属应该,但若是不知进退的话,怕是也得不到周承平的看中。

然而他心中的答案和项雨给出的答案却是南辕北辙,让他对项雨的油盐不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觉得项雨不是不知进退,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项雨停止了敲击桌子的动作,他回给了邹豪一个灿烂的笑容,在邹豪以为项雨要妥协的时候,项雨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凝,冷声道:“邹尚书,你莫不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已经说过,今天你们若是想要带走他们四人,很简单,照我说的那两条路来做,否则,我不介意动手送他们一程,如同他们那样的废物,早死早超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出这番毫不客气的话,项雨连邹豪也激怒了。

邹豪冷笑连连,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狠厉之气,软的这一套项雨既然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虽然项雨在圣光城中得到的评价很高,不论是自身实力还是智计都远超常人,但那又如何?邹豪可不相信项雨能够胆大包天到将他们三个尚书一个大元帅在金煌居中给杀了的程度。

既然项雨不敢对他们动手,那有着金煌居外三千精兵的他们就处在优势一方。项雨不放人,那就用武力来逼他放人就是了。

“小子,以你的实力和智计,张狂霸道,做人不知进退了一点我们能够理解,可要是不知天高地厚,自认老子天下第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可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既然好语相向这一套你不吃,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金煌居外有三千精锐士卒已经严阵以待,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将进来。项雨,我知道你实力强大,但是你能强到自恃实力就不将三千精锐士卒的围杀给放在眼中吗?”邹豪森然开口,一只手已然举起。

项雨大战三佛寺天佛普明凝聚的法相之时,全身包裹于火焰战甲之中,因此大家只知道周承平手中隐藏着一名实力强大的火焰战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名火焰战神就是项雨,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认为三千精锐士卒就能够奈何得了项雨了。

软硬不吃的项雨实在是让邹豪四人没有一点办法,打,他们的实力肯定不够看,原本带来三千甲士,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不认为项雨会不给他们面子。

岂料项雨当真不给他们面子,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带来的三千甲士还真有用到的时候。

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角,项雨目视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的邹豪,只觉得这些达官贵人常用的手段真是有些搞笑,他云淡风轻把玩着随手拿起的一只酒杯,笑道:“不如你下令试试看。我敢保证在金煌居外的三千甲士冲进来之前,你们四人的子孙就将一命呜呼。而且我还能够保证,你们四人的下场也会异常凄惨。”

从始至终,项雨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好像在他身前站着的四人只是普通人,而他张口要杀死闭口也要杀死的那四个年轻人只不过是四只可怜的蝼蚁。

邹佩三人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他们没有想到真如项雨所说,就算是他们身后站着的人来了,他也不会给半点面子。

项雨提出的两条路,不管是第一条还是第二条,都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不接受,难道就只有死了吗?

三人后悔万分,只恨当初为什么就嘴欠招惹了那个小和尚,招惹了那个小和尚还不算,竟然还招惹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想到那个小女孩,三人的视线就齐齐的望向了第二次受到重创昏迷了过去的薛文武,他们心中有怨恨,也隐隐有些羡慕,若是晕过去,他们就不会再受这种煎熬了吧,担惊受怕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呀!

他们的视线扫过项雨,然后定格在伸出一只手的邹豪身上,堂堂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在这一刻想要做出一个决定竟然是那么的难。

他举起的手迟迟不敢放下,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邹豪从来不怀疑项雨的实力,在那三千甲士冲将进来以前,项雨绝对能够做到他口中所说的一切。他要真是下了命令,那三千甲士冲进来以后,也就只能给他们所有人收尸了。

以项雨的实力,不硬碰而是逃离的话,三千甲士根本就拦不下他。

金煌居中的氛围更加沉重,除了淡然自若的项雨,一脸懵懂的龙梦果,其他人脸色皆不是太好看。

面对生死都能够轻松做出选择的邹豪这一刻眼中神色复杂,领兵压的黄龙帝国举国上下抬不起头来的薛武脸色阴沉,另外两个身为一部尚书的文弱中年人则脸色阴婺。

薛武拍了拍自己身边站着的邹豪的肩膀,摇了摇头,望向项雨语气中带有几分恳求:“项城主,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爷爷对孙子的疼爱,我知道文武可能做了很大的错失得罪了项城主的妹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项城主就不能大发慈悲,饶过我孙儿文武这一次吗?”

项雨神色不变,静观世间百态。

薛武脸上的阴沉化开,继续哀求道:“我薛武自认这辈子问心无愧,守圣光皇朝边塞安宁,护圣光皇朝疆域安稳,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我薛家一脉单传,纵使我孙儿文武有通天的过错,我一身功绩也足以换下他安然无恙一次了吧!项城主,请你看在老夫为圣光皇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饶过文武这一次,我保证文武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连圣光皇朝兵马大元帅薛武都是这般的低三下四,苦苦哀求,那两个文弱的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自然紧随其后,哀求出声。

唯有邹豪一人不曾出口,他看了一眼倚靠着墙壁瘫软在地,神色惶恐,身躯颤抖不停的邹佩,有些悲伤的叹了一口气。

他双眼之中神色闪躲,面对邹佩有些愧疚的说道:“佩儿,这一次是爹对不起你,身为男儿,爹摆不出求人的姿态,所以,希望你能够原谅爹这一次!”

说完话,邹豪竟然一甩衣袖,愤然转身,离开了金煌居,只留下闻言有些呆愣的邹佩一人。

邹佩惨然一笑,无力的倒在地上。

他能够理解他父亲心中的骄傲,所以他不怪他,他只怪他自己为何不争气,为何会是一个纨绔,为何会招惹到项雨这么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项雨仍旧不为所动,好像薛武三人的低声哀求,邹豪的含愤而去,在他看来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连龙梦果这个时候都有一些不忍的靠近了项雨,她开口叫了一声“大哥哥”,有些担忧。

项雨摇了摇头,望着自己身边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说道:“他们只是觉得他们现在委屈,可他们有想过之前你的委屈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要让他们永远的记住今天。”

他抬头环顾薛武三人,话语之中依然毫不退让。

这让薛武三人又怒又恨,可他们没有办法。

薛武看了一眼死狗一般躺倒在地上的薛文武,双膝一软,跪在了项雨面前。

在薛武跪下以后,那两名文弱中年人同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