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烟盒扔进垃圾桶里,发誓以后不再抽烟了,但是被欧阳雯冰塞进嘴里那半根烟,我却没舍得扔,因为那上面,有……咳咳咳,同志们,原谅我的邪恶吧。

抽着那半支烟,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查欧阳雯冰履历时,女鬼曾经跟我说过,她是因为她爷爷重病进入医学院上学的,可是,这时她却承认自己爷爷没有病,只是阳寿将尽,这不是和生死薄记载不符了嘛。

于是我问她:“你爷爷究竟是生病,还是阳寿将尽?”

“两者都有,但是阳寿和他生病关系不大。”欧阳雯冰回答说。

我又问:“那你爷爷,甚至你们整个欧阳家族,到底是做什么的?”

欧阳雯冰看了我一眼,问我:“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们家族?”

我抽了口烟说:“我只想搞清楚。”

“那好吧,我告诉你……我们家是做沙金生意的,跟那些邪教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爷爷从哪儿弄来的那什么传世古图?”我又问。

“从一口石棺里得来的……”欧阳雯冰说着,分别看了我和圆济一眼,继续说道:“这要从我爷爷的父亲年轻时说起,也就是我的太爷爷……民国九年,也就是1920年,那年我太爷爷十六岁,他和他的两个亲兄弟,在我们鄱阳湖附近一家淘沙场做工,有一次在挖掘河床沉沙时,太爷爷从河床里挖出一具石棺,石棺并不大,也就三尺长、二尺高……”

“那时的人呢,都迷信,挖沙挖出棺材,不是什么好兆头,有人就说这石棺是鄱阳湖河神儿子的棺椁,沙场东家听了,石棺嫌晦气,也怕遭报应,就让太爷爷和他那两个兄弟,把石棺用草绳拴了,扔进进鄱阳湖里。”

“扔石棺的地方,是太爷爷找的,太爷爷对那一带的水域非常熟悉,那里水位不深,只有六七米的样子,而且水流缓慢,可以说是鄱阳湖水域的一个死角,太爷爷带着他那两个弟兄故意把石棺沉在了那里,太爷爷并不相信那是什么河神儿子的棺椁,他觉得那石棺里一定有好东西。”

“等到晚上,下了工,太爷爷带着他那两个亲兄弟,找到沉石棺的地方,下水把那石棺又从湖里捞了出来。三兄弟在湖岸边把石棺撬开一看,全都傻了,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满满的一棺材。那天天上有月亮,那些金银珠宝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太爷爷兄弟三个看着那些金银珠宝,都快高兴疯了……”

欧阳雯冰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接着说:“俗话说的好,乐极生悲,一点不假,太爷爷的三弟当时年纪还小,只有十二三岁,那时家里穷,每天累死累活也吃不上一顿饱饭,他听我太爷爷说,可以拿这些金银珠宝换很多好吃的,一辈子都不用再挨饿,他高兴的在湖岸边又喊又跳,谁知道,一不留神,一脚踩空从岸上跌进了湖水里,一开始,太爷爷和他二弟都没在意,毕竟他们都是在湖边长大的,自小熟悉水性,谁知道,等他们准备把财宝运回家时,这才发现老三一直没从湖里出来,当时湖岸上的两兄弟立刻意识到不对头,太爷爷这时就想交代老二几句,然后他好下水找弟弟,没想到老二性子急,太爷爷还没开口,他直接跳进了湖里,太爷爷的二弟当时年龄也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结果,下去之后和老三一样,再也没上来……”

“因为当时是在夜里,湖面漆黑,看不到水里的情况,太爷爷在岸边越等越觉得不对,最后,他也跳进了湖里,刚一跳下去,他就觉得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当时太爷爷没多想,以为是自己的兄弟,就在水里弯腰去拉那只手,谁知道还没等他摸到,那只手突然发力,抓住他的脚脖子就往深水里拽……”

“太爷爷这才意识到不好,抓住他脚脖子的,不是他兄弟,肯定是村里人常说的,找替身的淹死鬼,太爷爷当时非常害怕,再也顾不得找自己的兄弟,拼了命朝岸上游。”

“三兄弟里,太爷爷年龄最长,水性也最好,最后被他挣扎着游到了水浅处,抓住他脚脖子的那只手,也就松开了,太爷爷算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欧阳雯冰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接着说:“原本太爷爷他们三兄弟,可以把这些财宝高高兴兴带回家,然后用它们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可是……谁曾想变故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惨烈,三兄弟转瞬间没了两个……太爷爷失魂落魄回到湖岸上以后,越想越伤心,趴在岸边对着湖面嚎啕大哭起来,嗓子都哭哑了。”

“最后直到天色将亮,太爷爷这才从岸边爬起来。天一亮,岸上那一棺材金银珠宝肯定会被别人发现,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为了这些财宝丧了命,自己决不能再让别人把它们拿走。”

“太爷爷哽咽着,把那些金银珠宝找地方埋了起来,在埋的过程中,他发现在那些金银珠宝里,还有个精致密封的玉匣子。”

欧阳雯冰说到这儿,看了看我和圆济,接着说:“那玉匣子里,装的就是那副传世古图。后来,太爷爷把那些金银珠宝拿出一小部分,自己开了一家淘沙场,那方玉匣子,他始终没有打开过。再后来,日本侵华,全国动荡,生意没法儿做了,太爷爷记下当日埋藏财宝的位置,然后带着家人四处流浪,逃避兵难……”

“直到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以后,太爷爷在即将咽气时,才对我爷爷说出了那些财宝的位置,我爷爷后来带着本家几个兄弟,把那些财宝全挖了出来,然后用那些财宝又开了一家淘沙场。”

“我爷爷在那时发现了玉匣,打开之后竟是一副古图,托人鉴定之后,说是件旷世奇宝,但是谁也解释不清那古图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可以说上面的画面很凌乱,有山有水有树林,最奇异的是,竟然还有一座悬在空中的奇峰……整张古图,就好像用好多副残图拼凑起来的,风马牛不相及,古图上唯一能辨认的,就是图上方几个古老篆字,‘传世长生图’……”

“爷爷对这副古图起了极大兴趣,就想弄清楚上面究竟画是什么,之后,他一边经营生意,一边四处找人破解古图上的图画,一直没什么重大收获。后来,他在云南大理苗寨遇到了吴禅夳,好像当时的吴禅夳刚好落难,听说是得罪了当地什么‘蛊圣女’,被下了蛊毒,爷爷花钱打点了苗寨里的几位首领,这才救下了他……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我父亲和爷爷从没跟我提起过,我还是从几个叔叔那里听来的。”

“后来吴禅夳告诉我爷爷,古图上面画的是十二秘境,从古图上那几个字来推断,特别是‘长生’两个字,如果能够进入其中任何一条秘境,就能偷觑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爷爷听吴禅夳说的有板有眼,加上吴禅夳修真道士的身份,爷爷对他深信不疑,后来就让吴禅夳全权打理寻找秘境的事。吴禅夳为爷爷在全国各地找来一批奇人异士,他们中有道士,有和尚,有术士,有风水先生,还有盗墓贼、退伍军人等等等等,有男有女,可以说,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他们都是被你爷爷请来做事的吗?”听欧阳雯冰说到这儿,我问道。

欧阳雯冰点了下头,接着说:“算是吧,其实全是吴禅夳找来的人,爷爷只负责每月给他们发薪水,指挥调动方面,全由吴禅夳一个人安排,不过后来,吴禅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那些人的指挥权让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生意,又把指挥权还给了吴禅夳。后来爷爷病重,吴禅夳帮他算了一卦,说他阳寿将近,即便没病,也活不了几年了,我父亲这才着了急,全力支持吴禅夳寻找秘境,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大量寻找民间异人,特别是道士和风水先生。”

我听完之后,心里透亮不少,深深点了点头,推测着说:“就这样,你们人手还是不够,你父亲把你也派了出来,对吗?”

“也算是吧,一半对一半,一是让我来这里碰下运气,因为那古图上有一小片画面,很像你们这里山,二来,要我来山庄这里看一下生意,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里的总经理业务能力很强,我在这里可有可无。”

欧阳雯冰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来的时候,父亲只给我分配了一个风水先生,那风水先生业务能力还挺强,说是什么摸金校尉的后人,来到这里第一天,就找到一座唐代古墓。”

“进入古墓之后的事,我好像之前跟你们说过,是一个双生墓冢,外面那个已经被盗,里面那个由于塌方,要需要大量人力挖掘,我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给我增加人手,当时吴天刚好在我父亲身旁,他就毛遂自荐,说他一个人过来就能把古墓挖开,父亲就把他派了过来……”

欧阳雯冰说到这儿,冲我妩媚一笑,颇具深意:“再后来的事,就不用我再跟你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