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个。”

“我也是，第一百个。”甄惜回头，对上冷锋的眼神，接着两个人看向曹天阳和庞涛。

“从第一百个开始，她们在重复。”冷锋说到，“第一个，和第一百个一样。”

曹天阳走到冷锋所在的右边通道，见石壁中的女子脸上依旧带着一朵荷花装饰物，她的眉毛弯弯，青稚的脸上是安详的表情，然而女子的脖子处，却似乎有一个类似数字的记号。

“是编号。”冷锋说到，“这应该是他们的计数的方法。”

“会不会只是第一个和第一百个刚好长得相似而已？”庞涛问到。

“一次出现，可能是巧合，但是几次出现，就一定是安排。”甄惜说到：“我和冷锋都在数，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了吧？”

“这样吧，我们再走一圈，如果第一百个依然是重复的，那么我们就验证了至少四次。”曹天阳想了想说到：“就目前来看，我和涛哥还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有些不合情理。”

“怎么不合情理了？”

“因为如果女尸是重复的，我们走的路就是重复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发现一开始的标记？”曹天阳说到：“所以要验证是不是重复，我们必须再走一次。”

冷锋静静地听完曹天阳的话，盘算了一下刚才的路程。四个人缓慢的行走在通道里，虽然出不去，但还好并没有什么危险。因此在食物和水充足的情况下，是可以再来一次的。

“好，开始吧。”庞涛见冷锋终于点头，于是也回应到。

于是几个人又开始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曹天阳这次一边走，一边数着脚下的步伐。一个成年人的一步按照75厘米计算，到第十步的时候，是7米5。第一次在笔直的通道里走，曹天阳所数的步子是两百六十六步，也就是两百米的距离。而这一次，当步子到了一百九十八步，笔直的通道就走完了。

“少了六十八步，五十一米……”曹天阳回头看背后的通道，嘴上继续念叨到：“按照误差最多十厘米一步，也就是二十七米左右，剩余的二十四步，十八米到哪去了？”

物理学理论，误差永远存在，合理的误差正常，但是误差过大就一定有问题。曹天阳回头看了看庞涛，见他似乎也有所发觉。

“奇了怪了。”庞涛嘴里念念叨叨，“怎么这条痕迹又有点像之前我画的，但是又不是……”

“涛哥，你发现什么了？”曹天阳干脆走近，看着通道地上的形状问到。

“我刚才一路走，一路上在地上用涂料画上五角星，你看这个形状，是不是五角星的一半？”

“你的涂料有没有什么特点，比如特殊的气味之类的？”曹天阳一边问，一边蹲下趴在地上使劲的嗅了嗅。果然，地上呈现黑色的一半五角星形状的地方，散发出通常的油漆味。

“是油漆味。”

“对了，倒的确是这个味道，但形状却不对。”庞涛皱眉，他作为行动队队长，时常在陌生的地方执行任务，有时候为了方便和分散开的同事联系，也会在没有信号的地方用上这些标记。可是涂料是他自己调制的，不应该分解的这么快吧？

“继续吧，他们还在数。”曹天阳看出了庞涛的犹豫，心想在持有疑问之前，还是继续走下去。

随着冷锋和甄惜继续点着数，几个人通过曲折的通道。到了第六百四十二步，喊停的声音传来。

“看，又是她，就连脖子上的标记也是一样的。”甄惜贴在通道上，有些兴奋的说到。

冷锋停下脚步，也点了点头。的确，到了第一百个，真的是再重复。通道里水中的女尸一边各一百个，两边加起来则是两百个。

虽然不能很明显的看到这些女尸存在的问题，但道路重复，她们就是其中的迷惑选项。冷锋心想，一边从腰间拔出黑将军，“破坏这种规律，以防被她带着走。”

“等等！”曹天阳见冷锋要动手，一把将冷锋的手按住，他就知道根据他的性格，应该是要直接刨道取物：“通道里面全是液体，万一有毒怎么办。”

“对，保持尸体常年不腐，至少是甲醛之类的有毒液体。”庞涛立刻也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脑袋说到：“而且看样子液体量不小，要是把我们淹了，我们不是直接成了活体标本。”

甄惜听完打了个冷颤，她虽然很想洗澡，但是如果是用特殊的化学药品，还不如臭死算了。想了想，也说到：“我倒是担心这两百个尸体全部倒在我们面前，积尸如山把道路给堵了。”

冷峰见众人反对，手中的黑将军停在空中。眼睛扫射面前的通道，只是破开一个小口而已，其他人似乎太过于谨慎了。

“我和涛哥刚才已经发现一些问题了。”曹天阳知道冷锋只是暂时被说服，心想要趁着他忍不住动手前，还是快些说出个解决办法。

“其实事情很简单。”嘴上虽然说的快，但心中其实并没有将思路整理好。曹天阳看着冷锋怀疑的眼神，只好走到通道边，指着里面的女尸说到：“你们看，这第一百个女尸，她，是不是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甄惜和庞涛同声问到。

“她——特别漂亮。”

“啊？”庞涛和甄惜同声发出惊叹，就连冷锋也疑惑的瞪了瞪眼。

曹天阳咽下一口口水：“对，我所说的漂亮，只是事物不同的一方面。这些女尸脸上的荷花装饰物，绣工和材质应该是相同的，但这一个，从视觉效果上来说更亮，更吸引眼球。”

甄惜听完，走到女尸的侧面仔细的观察。的确，这具女尸和别的女尸比起来，虽然说不上脸更美，但却有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这也是她和冷锋在观察的时候，因此而注意到她的原因。

“是光线！”甄惜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尸头部的光线很亮，那光从斜上角45度照射下来，显得她的脸十分立体、光泽而水灵。对比一旁女尸名副其实的死灰脸，她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庞涛和冷锋两人立刻也走来，这下包括曹天阳在内，三个人全部盯着通道里的女尸看。而越是看，越是觉得女尸美艳动人，而女尸的脸，慢慢如荷花绽开一般，竟透露出一丝微小的微笑。

曹天阳忽然灵光一闪，于是拉开挡着庞涛，往后退了一步。

一步，两步，猛烈的在原地踏上一步，曹天阳的眼睛不离女尸的脸，果然见她面上的微笑又多了一分。

“是震动。”曹天阳说到，“我们不断的在这里走，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微小的震动却还是引起了女尸的变化。”

“你是说是我们的震动把她们引出来的？”

“你想想，我们把手放在通道里的时候，这些女尸就浮了起来。”曹天阳看着甄惜说到：“这说明这条通道是完全静止的，一旦有震动，她们就会产生变化。”

“我知道。”庞涛立刻补充到：“不管是康狮王是有收藏女尸的癖好也好，还是陪葬也好，他把这条通道修的这么漂亮，肯定是拿来欣赏的。这样他只要从这里走过，这些艺术品就会慢慢的浮起来，他就可以挨个欣赏。”

“那他又如何出去？”冷峰侧过头，看着正津津乐道的庞涛问到。

“这个我们可以反向思考，想想如果你是康狮王，你会怎么做。”

“涛哥说的不错，刚才涛哥在地上做了标记，而我们回来的时候标记只剩一半。我数过步子，刚好也有18米的误差被吃掉了。”曹天阳一边说，一边往通道的一头走，“这两个发现都说明一件事情，距离不可能凭空消失，消失的，一定是被我们忽略的地方。也就是说，因为某个原因，它将一些距离给隐藏掉了。因此我们在走的时候，略过了那18米。”

“那是什么原因让我们隐藏掉了一些距离呢？”甄惜问。

“数来数去，女尸的数量没有少。”曹天阳说完，朝着女尸的方向走进一步，“那么就说明——这些艳尸，会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