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上官梓昕自然不是往昔的那个上官梓昕能够相比的,曾经的她没有允许,连皇宫门口都进不去,而如今的她,已被新帝封为汝瑶侯,最重要的是连跪礼都免了,所以这京城之地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进个皇宫,还不是随随便便。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见了她也不再像往常那样不闻不问,而是纷纷上前行礼。她也只是点头或“嗯”一声以作回应。

不多时,便到了御书房,未经门卫通报,便直接走了进去。然后便看见了在御桌前批阅奏折的陆惜墨。

“皇嫂怎么有空过来了!”陆惜墨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和段星陵这眼睛可真是瞎了也不碍事。”

上官梓昕此言一出,把在一旁服侍的花公公给吓了一大跳,要问这天下间有谁敢如此咒皇上而不被责怪的,恐怕也就眼下这汝瑶侯一人了。

“皇嫂去见过星陵了?”陆惜墨仍然是没有抬头。

“他不好玩,所以来你这了。”上官梓昕侧面给了准确的回答。

“你看朕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呢?”陆惜墨嘴角噙笑,“想来帮朕批阅奏折?”

“如果你肯拿给我批阅,也未尝不可啊。”上官梓昕道。

陆惜墨笑着摇摇头,他还是不太信任面前这个女子:“怎么不和王兄去玩呢,跑来找我们。”

“你家王兄被我逗弄了一下,生气了,不理我了。”上官梓昕道。

“噢?”陆惜墨挑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如何逗弄他了?”

听得此言,上官梓昕将昨日晚间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惜墨。

陆惜墨听后一阵大笑,半晌才停下来:“以前只知道你是个活宝,如今看来,四哥比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马上就要变成死宝了。”上官梓昕道。

陆惜墨闻言脸色稍微有些不悦:“马上就要成亲了,还说这么晦气的话。”

“晦不晦气看你怎么做了!”上官梓昕的话让我们的当今天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意思?”陆惜墨觉得这话怎么乖乖的。

“你嫂子我可是一天都没用膳了,你说是不是快变成死宝了?”上官梓昕道,“而我如今在你这里,如果真的饿死了,也是拜你所赐啊!”

陆惜墨怔了一会,突然笑了:“你这赖账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言落,陆惜墨又对花公公吩咐了一句:“去传晚膳吧。”

花公公唱“诺”,然后便去传晚膳了,去的时间不长,可等他带着人端来御膳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花公公毕竟是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不等陆惜墨再次吩咐,便自作主张的命人点上了灯。

刚坐到膳桌前,陆惜墨本想说一句:不用客气,尽量吃。

哪知道上官梓昕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开始狼吞虎咽,完全没有半点淑女形象。

陆惜墨直接是看乐了,因为笑出了声音,被上官梓昕给发觉了:“笑什么?没见过美女吃饭啊?”

“美女吃饭我是见过,可是没见过美女这样吃饭的。”陆惜墨道,“知道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汝瑶侯,不日之后的并肩王妃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呢,当真让人笑话。”

“我身为朝廷栋梁,官居汝瑶侯,若真是被不知道的人笑话,那也是笑话朝廷,笑话当今皇上您,笑话不了我的。”上官梓昕觉得她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个问题。

呃……陆惜墨却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不过想想她说的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什么都有你说的。”

“皇上,外面又下大雪了,这又是夜间,气温比较冷,还是多拿件貂裘给你和汝瑶侯批上吧。”花公公在一旁说道。

“嗯,朕没事,去取一件来给汝瑶侯便可……”

“千万别,你是君,我是臣,你都不批,我哪里干批啊?”上官梓昕道。

“哟!”陆惜墨笑了一声,话是对上官梓昕说的,可是却看着花公公,“什么时候还有她不敢的事情了?”

花公公微微一笑:“侯爷这也是为了皇上身体着想,只不过侯爷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罢了。”

“什么时候你也成为她的人了?”陆惜墨实在是搞不懂了,“好吧,既然如此,便取两件来吧。”

花公公再次唱“诺”,命人去拿貂裘了。

陆惜墨也终于拿起了筷子用起晚膳,不过却比上官梓昕要儒雅的多,若是外人见了,恐怕会以为这二人的性别是不是……?

盏茶功夫,便有宫女取来了两件貂裘,一件由花公公接过,披在了陆惜墨的身上,一件本来是有宫女想给上官梓昕披上的,不过被上官梓昕拒绝,自己接到手里,自己披上了。

二人很快用完晚膳,陆惜墨站起了身:“这样的天气虽说寒冷,可是夜中任由雪花飘在身上行走,也不失是一种美好,有兴趣出去走走嘛?”

上官梓昕吃饱了饭,正愁混身力气无处使了,当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花公公本想劝二人保重身子,可是那二人根本不听他劝,他也无奈,只得跟着。

漫步在雪中,上官梓昕伸手去接雪花,那雪花落在她手心里,瞬间消融:“我在想这雪落在手心里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虽然美好,却是那么短暂。”

陆惜墨不由一笑:“你何时这般多愁善感了?”

“有感而发而已。”上官梓昕忽又转移了话题,“这雪今晚最好别停了!”

陆惜墨不知道这是何意:“为什么?”

“我之前出征讨伐北亭的时候曾与陆惜南,慕容明轩二人约定打一场雪仗的,今日若是下了一夜,明日便可好好打上一场雪仗了。”

陆惜墨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约定:“多加我一个如何?反正朕休朝三日,明日还是有空的。”

“这东西人越多越好玩,你若想来就随便了。”上官梓昕道。

陆惜墨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说到慕容明轩,朕也多日未曾见他了,他最近在干嘛呢?”

闻言,上官梓昕沉默了,陆惜墨也发觉有什么不对劲:“怎么?你和他闹矛盾了?”

上官梓昕摇摇头:“没什么,是他自己看不透。”

陆惜墨大抵也猜到了,慕容明轩对上官梓昕有意思,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好吧,不愿说就不说吧,只求这雪能和你所求的一样,下上一夜不停,明日朕也好有空和你们一起打雪仗,想想也有好些年没有打过雪仗了,还挺怀念的。”

上官梓昕没有接话,只往前走着。

二人就这样边走边聊直至深夜,上官梓昕才告辞出了皇宫。陆惜墨则又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很晚方才入睡。

回了蓝府,上官梓昕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心里那莫名的不快还是减退许多,所以很快便也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等到她第二日起榻时,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外面果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上天果真是如她所愿了,那么现在是该先去找陆惜南呢还是笑慕容明轩呢?

想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进宫去找陆惜墨,如今陆惜墨是皇帝,只要他一道旨意下来,陆惜南与慕容明轩不论是谁,都得乖乖进宫吧?

这么想着,上官梓昕便在时隔一夜之后又进了皇宫,来到御书房,发现陆惜墨也已经又坐在御桌前批阅奏折了。

“那么早就来了,这么心急?”陆惜墨和昨夜一样,仍然是不曾抬头。

“当然,我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上官梓昕知道自己的心思是瞒不过面前这个人的,也只得承认了。

“你约他们了么?”陆惜墨问。

“没有!”上官梓昕回答。

“那你怎么就来了?”陆惜墨有些奇怪。

“我约他们哪有你约他们管用呢!”上官梓昕其实也就是为难而已,毕竟那两人因为自己闹了矛盾,甚至慕容明轩还和自己都闹得很不愉快。

“那可未必。”陆惜墨道,“若是其他人也许真的你约不如我约,可是这两个人,可能我约就不如你约了。”

上官梓昕可不想再和他扯这个问题:“赶快让人去传旨,再等一会,雪都化了,看你还怎么打。”

陆惜墨抬起了头,看了一旁的花公公,花公公自然能够领会他的意思,微微行礼之后便出了御书房。

“等会他们来了,是准备怎么打呢?”陆惜墨道,“是随便打,还是分派打?”

“既然是打雪仗,又马上就要过年了,皇上就不该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一起玩么?”上官梓昕道。

“是可以一起玩,不过你认为宫女太监们有那个胆子敢打我们几个么?就算我下了命令说不怪罪,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陆惜墨道。

上官梓昕想了想,倒也的确如此:“这个没关系,你交给我,我保证那些宫女太监将你打个稀巴烂!”

陆惜墨闻言看着面前女子哼哼两声:“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