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二东家,身高足有六尺,身材魁梧,浑身都是腱子肉,眼神狂傲,不可一世,眉粗、鼻下一字胡,两片有点黑厚的不太对称大嘴皮子,脸黑亮,整个组合在一起,这人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狠辣薄情之人。

穿着衣料也是讲究上档,黑布靴上面占着少许泥土,腰挎四指宽的宝刀,也有金丝镶嵌。

二东家来到大家面前,没开口先哼了一声,〝都来到这了,好好做事,别想没用的,都规规矩矩的,听见没都﹖〞这比老大还要直接的威胁。

那女的倒是直接就进了后面小屋的另一个房门里。

大家也没言语,冬寒悄悄的释放心念,二东家身上有内气波动,很弱也就是个武士的样子,估计是有功法没用心习练,不过一身横肉倒是彪悍异常,看样子是只注重外练了。

这人再一看俨然就是十足的有身无脑之辈,是个十足憨货。

…………

经过几天的时间,大家跟已前的那些工友也开始熟络起来,最初的好奇也不在新鲜,被不停的劳累和滴答的汗水取而替代。

那鸭汤油烧的菜,也成了大家的梦魇,三两天还能吃的下,天天吃就不对味了,本来就是全素,还没吃,老远闻着就恶心,打嗝都是一股烤鸭味,不知道以为吃的烤鸭呢﹖不得不佩服这兄弟俩的好算计和做法。

也问过以前的工友,回答的却是叫人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法,已经吃了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个词用到这里让人有些悲哀。

用身体来习惯不该习惯的事情,这是在拿命在开玩笑,去了无奈,就剩下忍耐力超强的好了。

同时大家也开始同情那帮工友,干着超强的苦力活,吃着老远就有烤鸭香的鸭汤油做的菜,两三年啊,在这金光闪闪的金沟,却看不到金光一样的心,难怪要叫人招人过来,还要先付钱,大家这时也开始反思自己这次的决定了。

正所谓好事年年有,可是却落在别人头。

不过也是无所谓,年轻吗﹖不怕经历太多的事情。

在慢慢接触中,大家也慢慢知道了那瘦高的工友的名字,姓刘,大家都叫他瘦刘,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姊妹,他排行在末,双亲就剩下老母亲,由于家里不富裕,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怎么识字,很小就在外面跑了,也不知谁带他来到这里和大家一样梦想着圆淘金梦,已有三年没回家了,只是偶尔托人送个口信回去,问他是不想回去还是什么原因,他就不说了。

这些年他跑了不少的地方,经历也很丰富,会不少的黑话白话,还学了几段‘野戏’。

也就是田间地头,没什么文化的神扯胡哨的原始有说有唱地头戏,也叫‘流氓戏’因为比较原始野性,所以儿童不宜,有时喝的多了就来上一段,真还有那个味,看的出他那精瘦的身体是吃过些苦的。

其他工友,要比他来的时间短,两年的﹑一年的,也有偶尔回去的,不过再就没回来过了。

一提到这话那些人就有意的回避,吞吞吐吐,而且还左瞄右看的好像怕什么是的。

冬寒在大家老是回避的眼神中看出了端详,是怕什么不敢说啊这是,同乡们也都有同感。

二东家的到来,别的没什么变化,倒是多了一项娱乐,耍骰子赌博,而且是强来的,而以前的工友见他变得象老鼠见猫,可见二东家的淫威之盛,自从二东家来了以后,大当家的也不和大家一起吃鸭油烧的菜了。

有二东家的女人做小灶,平常做事上工也就多了一个监工的,大东家隔个六七天就会去城里办事,其实就是把毛金出手换成银票,在钱庄存起来。

毕竟,几天的积累也不少,而装在钱袋里也是从不离身的,太多了就会扎眼碍手了,这毕竟是荒山野岭的,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那些以前的工友也托他往家寄些钱,给他地址,寄没寄就不知道了,冬寒也托大东家的送封信是给学友的,就是简单的问候,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送出去。

大东家一出去,就是二东家的天下了,白天没什么事,到晚饭后,微醉的他就开始叫大家一起玩骰子,都要来,特别是以前的工友一个都不能少,也叫冬寒他们来,因为大家来时是先付钱才来的,也就是说现在是在还债,所以都说没钱。

二东家一听牛眼一瞪,把宝刀往旁边一放,借着酒劲,牛声瓮气的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来,不来扣工钱,听到没,这是老子的地头,老子说的算,到了这就要听老子的。〞冬寒放出心念,那两个骰子不对劲,中间是空的,里边还有象水一样的东西,里边有事啊,就见二东家先是会给每个人借点钱记上,然后就开始。

一场下来,基本上所有人都输光,还要再拿钱。由此可见二东家是能控制骰子的点数的,是典型黑心钱,更缺德是黑帮着自己赚钱的工人。

真是五行不缺,就剩缺德行了。

大家都输的无精打采的,不来还不行那把宝刀在他的手里来回的晃动,让人感觉他的刀随时会出鞘,都是些老实的普通人,那架得住这么吓啊!不过这对冬寒他们没什么效果。

再说虽然,出来了很远,那边远山区的野性还是在的,欺压大家那他是搞错了对象。

冬寒再来的第二天就寻找了一个隐秘的树洞把随身的家伙和那两本怪老头给的书,藏了起来,而且,每晚都会出来装作散步查看一下,附近有没人出现,那两本书也没有时机去翻阅。

冬寒发现在这里,运气行功〔三字真言〕后能看到整个金沟场景,都反射出强烈的金属性光芒,有浓有淡。

运起〈轮回诀〉金属性的气体对内气没什么增进或是壮大的效果,而对那条紫色的细线倒是有些帮助,那道紫线在变化,在慢慢变得粗了起来。原来像是缝衣的棉线,现在在丹田处开始,变得象纳鞋底的绑线,在一点一点向下延伸着,估计前后一个月就会有会合的征兆。

自从那日的赌局开始,二东家是隔三差五的来一场,大东家在他还会收敛一些,不在那就连吓带骂,牛眼圆翻,手中宝刀从不离手。

大东家是六七天出去一次,说是办事其实就是把毛金出手,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回来的时候带回粮菜,叫大家去背回来,来回要近三个时辰,如此那条一脚宽的泥路也走的熟悉起来,不再象第一次那样的小心,走起来也快了不少。

大伙也问过那几个老乡,他们那有没有赌局。他们说有是有,有大有小但都是自愿的。告诉几个乡亲我们那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就告诉大家千万不能参与其中,也告诉大家二东家是个有名的二流子,好事找不到他,坏事离不开他,净干些欺软﹑拐骗﹑蒙人的勾当。

说道这那个领大家来的有些脸红,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说道;〝没事,来时已经跟大东家打过招呼,不会对你们怎样的。〞其实大家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人家给他钱,叫他带人过来做工,是很正常的事,那二东家不太地道或许他也不是很了解。

大家都是自愿来的,何况也没对大家咋样,虽有被推向火坑的感觉。但拿钱时候都干嘛啦﹖所以怨不着人家。

冬寒,和他们不熟也不跟他们啰嗦什么,反正大不了两清后走人就是。

虽然,没对冬寒他们动粗用强,但没事就来一个出杀鸡敬候的把戏,让人感觉就象在火坑边转悠,一不小心就要落下去似的。

待到一个月后,那鸭汤油烧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老乡们就去跟大东家说了一下,实在吃不下,大东家眼中一道冷光闪过,随即隐去说道;〝下次去城里,会买点别的油回来。大家安心做事不会亏待你们。〞可说是说了,就是没有实现,在那种强体力的劳作下,大家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也越来越是厌倦,而那二东家也变本加利的耍起了无赖,没事就呼这唤那的,嘴巴也开始不干净起来。

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也和那瘦刘很熟很熟,有时旁边没人就问些主要的事,有次大家问他你们的工钱是怎么算的,怎么结算的。

他看看四周低声说;〝钱是和你们一样的,不过是一年结一次,或是回家的时候才结的。〞而后的回答却是这样的,〝到年底扣除赌输的,再加上日用品的开销、在算去下雨落雪不开工的日子,也就拿到手三分之一都不到,他们还不给你,让大家写地址帮大家寄回去,总之一句话你自己拿不到钱,也就离不开这里。〞那瘦刘都三年没回去了,看着他多了许多同情,也终于明白了,所谓习惯了,不习惯你能去哪,分文没有,人生地不熟的。

知道了这些内幕,大家意识到,这是个狼窝虎穴,就像大坑一样,会越落越深,到后来就在坑底等着人家下土,任意宰割了。

于是,大家就找到大东家,说了一开始和大家谈的那样,先付钱或是我们干一个月拿一个月的铜钱,先把我们那前半月的钱给结了,他的话和上次回答的一样,可就是左推右推说是手头紧暂时不方便云云的。

要钱?

免谈的一副腔调,但回答的很婉转,就是拖着你不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