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牢房里没有灯,一片黑,不见天,不见地,甚至看不见自己。矮矮的天花板是不是掉下一些墙屑,耗子,蟑螂这种喜阴的生物在黑暗里爬来爬去。夏淳能感受到那种软而肮脏的生物正在自己的身上游荡,冰凉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几只耗子一下子爬到他的脊梁上,一下子又跳到他的肩膀上,甚至还有几只胆大的耗子,揪着夏淳的头发死命的啃。

或许是扯得夏淳疼了,夏淳脑袋一歪,肩膀一抖,耗子就被抖落在了地上。然而没等多久,那被抖落的耗子又重新爬上了夏淳的肩头,如此反复。这样的日子,夏淳已经过了五天,每一天,那些神秘人都会想出新的法子来折磨夏淳,手段层出不穷,花样百出。但是夏淳也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从一开始的痛苦,到现在的麻木。四肢都被特殊的铁链缚住,无论念晶生成多少念力,都会被铁链吸收走,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一个圆孔中突然透出一抹强光,窗孔是开在高高墙上的,一旦圆孔透光,光线就会打在被囚者的脸上。

突然受到强光的刺激,夏淳脑袋侧了侧,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一下子没有办法迅速的适应,只能紧紧地闭着眼睛,用已经散乱的头发挡住刺眼的光。逐渐的适应,慢慢的睁开眼睛,接着稀疏的光芒,夏淳看见两道人影朝着自己走来。紧接着,自己的身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没有念力,就算是想封住自己的穴道都做不到,夏淳只能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出自己的身体。数不清的鞭子抽打在夏淳的胸口,原本残破的衣服被渗出的血液染成暗红色,破破烂烂的挂在夏淳的身上。

不记得自己受了多少鞭,浑浑噩噩的看着那一点光芒慢慢的消失,夏淳知道今天这一难算是过去了。

第六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用什么新的花样,但是也不好受呀。夏淳将自己嘴里的血水吐出,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咳咳……”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能过活着出去的想法,这些折磨人的手段对于夏淳来说,不过是加快生命消失的手段罢了。最让夏淳受不了的是那没有尽头的黑暗。

为了让夏淳能够说出驱徒刀的下落,这个神秘的势力也是下了一定的功夫。整间牢房没有半点的光线,充满着压抑,唯一的光线,在出现的同时,就意味着夏淳将要被折磨。一开始的夏淳还能去向往那种光明,但在各种的折磨之后,夏淳开始畏惧那种光明。一个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人,不但不向往光明,还畏惧光明,夏淳自己都觉得可怕。

就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那个圆孔又开始透出光芒,夏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带出来牢房。

扶着夏淳的两个人没有一点温柔,几乎就是拖着夏淳在走。“这次又是什么花样?”夏淳口中若有若无的说着。

“哼,算你运气好,四大人要见你。”声音从右手边传来。

夏淳不知道四大人又是谁,估计应该是这个势力中的某位管事吧。一条长长的血迹蔓延在通道上,一直延伸向门外。

“你就是驱徒的主人?”

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夏淳没有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力气去看,只是静静的趴在那里,若不是背部还在浮动,众人都会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死人。没有得到夏淳的回答,那人也不恼,“看来这几天你没少受折磨,”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夏淳感受到一阵风飘过。

声音又靠近了自己几分,“若是我不救你,你估计是撑不了多久的,你看你的血已经流了一路了。”男子的指尖点在了夏淳的鞭伤上,轻轻的摁下,一下又一下,刚刚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打在白色的地板上。

“真是美丽的颜色啊,你觉得呢?”男子的指甲宛若利刃,生生的划开了夏淳的皮肤。“嘴真硬,”男子拾起夏淳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指尖,“这种闷棍最让人不喜欢了,本来只要你说,我就能放过你,但是现在你不肯说,我也就没办法了呢。”男子的语气颇为可惜。挥手示意将夏淳带走,“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跟你接触过的人,一个一个的抓起来,总能找出驱徒刀的蛛丝马迹的,慢慢来就好。”

夏淳原本如死尸一般的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当初将驱徒交给何尘,并没有多大的理由,只是内心觉得,何尘足以保护好驱徒,却没有想过,何尘是否能够保住他自己。

躲在暗处的何尘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个一身红袍的男子非常的强大,比之前那几个持刀的斗篷人都强大。经过几天的观察,何尘也摸出了规律,只要今天夜幕降临,就出手救出夏淳。看着夏淳又被带回到牢房中,何尘也慢慢的离开这里。

消息已经传给了楼客心,想来不用多久,这里就会被整个大陆的修炼者知道,然后,失落大陆的土著势力肯定会联手抹杀这个凭空出现的势力。到时候,无论他们的阴谋是什么,都会一败涂地。

正在撤退的何尘突然感受到了一抹杀气,下意识的侧开身子,就发现自己原本站着的那块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丝血红。疼痛从脸上传来,伸手一抹,何尘才知道自己的脸被划伤了。

糟了,被发现了。

下一瞬,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落在何尘的眼前,玉白的指尖沾了点草叶上的血水,慢慢的送到鼻子前嗅了一嗅,呈现出一脸陶醉的表情。睁开的双眼带着无限的激动,“极品的血液……真是难得,竟然被我碰见了。”红衣男子说完这句之后,表情突然变的狰狞,红袍划过翠绿的草叶,无数的细线已经到了何尘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