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贞勉强一笑,“没事,开心,那个——”她歪了歪头。

开心知道她是指的那个比尔.钱德勒,“他们——”

“干妈以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帮助我做了很多事,”秦云贞有些担忧,“他现在有点儿危险……”

“是因为秦枫的事?”开心问。

秦云贞终于忍不住了,“开心,是你干的,是吗?”

“什么是我干的?”开心还想装糊涂。

秦云贞弹了他个脑崩儿,“你呀,自作聪明,知道刚才你跟比尔说话的时候,像什么样子吗?”

“像什么?”开心挺满意刚才的对答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提升的不行不行的。

“欲盖弥彰,”秦云贞无情地打击他,“我可以随便找几个心理学家,他们每个人对你的评论都会是一样的,或者我也可以找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在旁边做见证,你刚才就像个偷了糖果还死不承认的小孩子,只差嘴边没有粘着糖纸了。”

这么差劲儿?开心有点儿不服气,可看秦云贞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有点儿蔫了。

“你呀——”秦云贞有心想训斥他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开心,刚极必折,不管在哪个国家都至理名言,秦枫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今天他死了,明天——可能就是你。”

“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开心自信满满。

“这么跩?”秦云贞白了他一眼,“那帮个忙。”

“英雄救美?”开心眼睛亮了。

“不是,”秦云贞目光中露着笑意,“是个老头儿,接他到你这儿住两天。”

“切——”开心又提不起精神了。

“你个臭小子!”秦云贞又给了他一记脑崩儿,“都有小宝那么漂亮的老婆了,还想着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嘿嘿嘿……”开心没心没肺地笑。

小宝刷完碗,拍打了两下双手,随手拽起一本书,坐在地上就开读,完全没把这里的聊天当回事儿。

“怎么不让她去上学?”秦云贞心疼地看着,“我恰好认识几个学校的校董。”

“怕她受欺负,”开心拿着吃剩下的果核朝小宝扔过去,正好砸中她的头,小宝蒙蒙地抬起头,四下看看,揉揉脑袋,又继续读书。

秦云贞看着好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正事儿没办,“不跟你闲扯了,我要先走了,希望还来得及。”

“不是说了我去嘛,”开心站起来,“你帮我看着点儿小宝就好啦,接个老头儿嘛,小意思。”

“哦,等一下,”秦云贞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先拿着这个,无照驾驶,也亏得你这么长时间没被警察抓住。”

开心嘿嘿笑着接过来,“谢啦,干妈,你放心,保证不会开车撞人。”

“嗯,我相信你,”秦云贞笑着说,“快去快回,别耽搁了,只要到了这儿,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些不老实的人懂规矩。”

“嗯,”开心晃着膀子,经过李进的时候,仰头看这个大个儿,“这里拜托啦。”

“让立军跟你去吧,”李进对他的态度自打上一回枪击事件以后大有好转,“碰上麻烦也能多个帮助。”

“不用,能有什么麻烦,”开心满不在乎地,“再说他胳膊伤还没好,别到时候还要我照顾。”

立军平常一向是逞强好胜的,可是出乎李进意料的是,这回立军没顶嘴,也没有逞强,乖的猫一样缩在一边。

开心倒是很友好地跟立军笑笑,“瞧瞧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虐*待你们呢,个个带伤。”

“呵呵……”李进少见地笑。

钻进车里的时候,开心的笑容不见了,脸色有点儿难看。

秦枫的事情发展的超出他的想像,也许是以前在破烂堆里长大的关系吧,开心从来不觉得会有谁突然消失会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这就是他从小长大的环境,他最佩服的东哥,垃圾站里养的两条大狗就是身份的象征,可是就连李东消失,除了警察,也没人在乎,反倒马上把主意打到李东的生意上。

这就是兰开斯特最底层人的生活,可是秦枫的消失一下子引起这么多麻烦,就极大的出乎开心预料了,他不想把无关的人牵连进来,更不想连累干妈,这个女人对他是真不错。

“文化巷?”看着秦云贞提供的地址,开心嘀咕,“格老子的,这老头儿真会享受,那里的房子可是不便宜。”

=================在城市的另一处,六爷放下电话,有些心情不定地站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自己的钱包,随后就有些好笑地站在原地,“我这是怎么了?被一帮死洋鬼子吓成这样?”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收拾了一下生活用品,整理成一个包,急匆匆地走出家门,还没出院子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

院子的大门门锁自己动了起来,一点一点地,锁舌朝内缩去。

六爷的眼睛瞪大了,他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加速,朝着堂屋快速退去。

“咔……”

院子门被打开了,两个白人灵活地闪进来,一左一右,把院门控制住了,手枪刚刚从衣服里抽出来就打开保险,指向前方,完全把后背交给自己的队友。

六爷在此时却无暇顾及,他快步朝后退,穿过厨房,进入后院堆杂物的仓库,踩着墙边的一个大洗衣盆,用力向上,冷不防洗衣盆被踩倒了。

“咣啷……”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后,洗衣盆倒在地上,来回打了几个转,鸣响不绝。

六爷暗叫叫苦,双手扒住院墙,用力翻了出去。

“扑通……”

毕竟上了年纪了,六爷落地不稳,把左脚崴了一下,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冷汗直流。

“唉——”他咬着牙站起来,也顾不上扫身上的灰了,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没想到老子也有今天,”他苦笑,“这算不算是报应?”

没人能回答他了,没走几步,后面的院墙上就扒上一双结实的双手,一个白人轻巧地支起上半身,燕子般轻盈地跳下来,却马上把手枪藏在衣服里。

只一会儿的功夫,外面涌进来一批观光客,导游正起劲儿的介绍着这里的辉煌,奖南的历史。

六爷马上被人群淹没,出了巷子口,就朝着右侧拐去,只是他走的并不快,每一次落脚都让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