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光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见她忽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全身都被汗水浸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瘫软无力,如果不是现在他依旧意识清醒,真心觉得刚才那一幕只是一个噩梦。

谢清婉走进来看到他这样,急声道:“老爷,你怎么了?”

宋成光哪里有心情搭理他,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白影对他说的话,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否是苏玲,只要他用心想,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他脑中浮现,那些他不愿提及的曾经,让他整个人在这一刻苍老了十岁。

谢清婉嫁到宋家十多年,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神色,整个人完全被惊吓到,随后对小厮道:“去请二小姐,就说老爷出事了。”

“爹怎么了?”

宋千雅带着丫鬟匆匆忙忙往这边而来,看到宋成光躺在地上,走过去正要给他把脉,哪知宋成光一把将她推开,“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千雅啊!”宋千雅低声道,“你是不是撞邪了?”

“千雅!”宋成光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摆摆手,“不对,你不是千雅,你是苏玲,你是苏玲!”

自从苏玲死了之后,这个名字就成为宋家的禁忌,谢清婉生怕宋成光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捂住他的嘴,对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老爷抬进去?”

谢清婉一把将宋千雅推开,命人将宋成光抬进屋,宋千雅正要跟上去,被谢清婉拦住,“现在老爷的情绪很激动,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难道你要看着爹死吗?”宋千雅斜了她一眼,“别忘了我是大夫!”

“那也不行!”谢清婉对几个家丁厉声喝道,“给我拦住二小姐,要是她敢踏入房门半步,我要你们的命。”

“我是相府嫡女,你不过是一个妾室也敢拦我,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宋千雅一巴掌扇过去,“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记住自己的身份,日后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可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宋千雅,算你狠!”谢清婉捂着脸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不会让你踏入这个房间半步。”

“将她给我带下去,严家看管!”宋千雅吩咐道。

家丁面面相觑,站在那不敢动弹,毕竟宋千雅后天就要嫁出去,他们可不敢为了的她而得罪谢清婉,否则日后有他们好受。

宋千雅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听我的,否则我现在就能家法处置了你们!”

“谁敢!”谢清婉情急之下拔下头上发簪,“你们谁敢动我试试?”

她一边说,一边朝宋千雅那边而去,指着她道:“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踏进这里半步的。”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宋千雅拾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她扔过去,石子不偏不倚正中她的眉心,谢清婉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夫人,你怎么样了?”米儿冲过去,对着宋千雅厉声道,“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对她下如此狠手?”

“她只是暂时昏厥,不会有事。”宋千雅从她的身上踏过,“我不想再看到她,如果你不想让她死的话,立刻带着她在我眼前消失。”

家丁哪里还敢再犹豫,七手八脚将谢清婉抬回她自己的房间。

宋千雅对点墨和婉音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明白吗?”

随后她又嘱咐了几句,才走进去。

宋成光受到惊吓有些神志不清,看到宋千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你……你到底是谁?”

“爹,你怎么了,我是千雅啊!”宋千雅小心走到他跟前,“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爹?”宋成光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你这样的女儿,你滚,你滚!”

“我不是你的女儿,那我是谁的女儿?”宋千雅步步紧逼,“难不成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谁知道你是那个贱人和谁的孩子,你就是一个野种,野种!”宋成光喊的撕心裂肺,似乎要将这些年心中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宋千雅趁胜追击。

“她是得了恶疾,郁郁而终,管我什么事?”只要提到苏玲,宋成光的整个人如同中邪一样,全身在颤动,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

他吼完之后,独自蹲在墙角处,双手抱头,颓废到极点。

宋千雅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能在仇恨中把我抚养长大,还真是不容易,我真该好好谢谢你。”

宋成光神色平和不少,抬头看着她,一言不发,眼中更多的是恨,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恨。

宋千雅懒得再与他对视,将门打开走出去,微风从她脸上吹过,心中多了一份舒适,这次她来就是为了跟宋成光做一个了断,现在她心中的心结已经解开,剩下的就是为自己的谋划。

谢清婉清醒之后,不顾米儿等人的阻拦,匆忙朝这边跑来,看到宋千雅若无其事的从里面走出来,怒视这她,“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千雅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我做什么了?”

“老爷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谢清婉对上宋千雅的狠绝的眼眸,后面的“贱人”二字怎么都吐不出来。

宋千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万一哪天撞邪,到时候你可就没有爹那么好命了。”

谢清婉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你对老爷做了什么?”

“自己去看吧!”宋千雅临走时那一抹冷漠的笑意,死死的印在谢清婉的心里,她每每想起来,都仿佛自己置身于冰窖一般,寒意逼人。

刚才宋成光在里面的说的话,点墨他们都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点墨走到她跟前小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宋千雅白了她一眼,“我饿了你去厨房找点吃的。”

点墨见她还有吃的心,放松不少,急忙朝厨房而去。

婉音避开宋千雅的目光,低声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对人提起。”

“婉音,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我还是有些话想要告诫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小姐请说,我一定洗耳恭听。”婉音保持一贯的冷凝,似乎什么事都不能在她的内心激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