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珊一路奔往外走,想起叶芙的话,心里的火气直个往外冒,先前听说与左相府上结亲,苏夫人可是万般不愿意她们给夫人见礼。往常倒好,晓得夫人是来给她残腿的二公子说亲,她本人不愿意嫁个残了腿的,就把她嫁个性情乖僻还腿残了的,心也太毒了点,一时间忍不住在心里诅咒起叶芙来了。 

 叶昀坐在藤架底下,见叶青珊面色难看的往这边来,便站起身子向她行礼,叶青珊正神游呢,被叶昀这么一叫,没差点吓死,气的朝叶昀吼道:“作死啊,没见我正想事情呢!” 

叶昀脸色无辜,指着叶青珊身上的树叶道:“我不过是想提示一下八姐你身上有片树叶,你干嘛要骂我,咦,这树叶仿佛是……。” 

叶青珊这才低头一看,果真有片树叶,忙扯了下来撕碎扔到地上再狠狠的踩了几脚,见叶昀显露疑惑的表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仿佛是什么,你敢说进来,我要你美观!” 

叶昀自然晓得这种树叶只要苏夫人的院子里才有,再看叶青珊做贼心虚的样子,八成是去偷听了,而且听到的内容让她恼羞成怒了。 

叶昀睁大了眼睛,挠着额头茫然的看着她,微撅了嘴道,“八姐生什么气,这树叶我今儿才在右相府见过,原来府里也有,是在八姐院里吗?” 

叶青珊听了松了一口吻,就说这呆子除了绣活怎样还会留意到其他,原来是虚惊一场,再细细看叶昀,固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是娟秀之姿了,配个腿残的绰绰有余,不过倒是她和九王爷曾经定亲了,而且这没几天就要进宫的元宵节也大约她是主角。

可是这不是事在人为呢吗,反正他们相互也都没见过呢,而且就算是跟九王爷的婚事没成。却跟左相二公子成了姻缘,也没有多大损失。 

叶青珊眼睛一转,笑着拉着叶昀的手坐到藤架下,诉说起了姐妹之情,“九妹身子可大好,刚刚老祖宗可明说了要你去给左相夫人见礼,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养足肉体,明日万不可失了礼丢了叶府的脸面惹老祖宗生气。” 

叶昀不晓得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计,但是能够肯定她没安什么好意,按说她最应该恨不得她不去才对啊,叶昀压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应了,叶青珊称心的笑了笑,闲谈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叶昀去程姨娘屋子陪程姨娘聊了会儿天,便回了本人的院子,胭脂却带着满满的猎奇心去厨房刺探音讯去了,等探得音讯后便急着奔回了院子,把音讯通知叶昀,“难怪今儿八小姐叫你明天不要失礼,原来左相二公子腿有疾,八小姐和二小姐是不愿意嫁给他,才把你往外推的。”

心肠太坏了,本人不愿意嫁就算了,犯不着把九小姐往火坑里推吧,而且全然不顾小姐曾经有了婚约了。 

叶昀瞪大了眼睛,就说左相府上怎样会和叶府结亲呢,原来是这缘由,叶昀迫不及待的问道:“只是腿有疾,没别的什么了?” 

胭脂摇摇头,腿都有疾了,还要再有些什么,那还了得,叶昀见胭脂摇头,这才松了口吻,暗笑本人差点被叶青珊弄成惊弓之鸟,还以为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呢,腿有疾总比叶明月嫁给个花花公子好,整日里争风吃醋,哪有半点安稳时分。 

胭脂却是恨铁不成钢啊,依她看,除却九小姐的庶女身份外,她就是嫁给皇子也是能够的,这会子见叶昀没把她说的放在心上,不由的急了,脱口道,“小姐,你可不能嫁给他,明儿你也推了吧。” 

叶昀心里晓得胭脂是为了她好,只是一想起左相夫人那张绝美的脸,眉间还有一抹淡淡的忧虑,叶昀就忍不住想要辩驳两句,“为何嫁不得,不过就是腿有疾而已,又不是一定治不好,再说了,就算我想嫁人家还不定看上我呢,等你们明天见着夫人就晓得什么是仙人之姿了,二公子定也是个极美之人,能看上我就是前世烧高香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不是叶昀自卑,就当看左相夫人那张脸,叶昀心里就揣摩着这极品基因下的优秀种类日常熏陶出来的审美目光,看上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疏忽不计,就算是个腿残的,苏夫人也不会让她出嫁的,她犯不着为这事忧心。 

胭脂见叶昀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劝,嘟着嘴想,或许九小姐退了九王爷的亲事之后,嫁过去能把姑爷的腿治好也说不一定呢。

等回味过来这句话时,不由的骂了本人一句,都还是没影的事,他怎样就成姑爷了? 

一不留意,腿被砸了一下,往地上栽去,碧儿忙过去扶她,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打趣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连路都不会走了,丫,这是谁掉的银子。” 

胭脂瞪着碧儿从地上捡起来的银子,怒气冲冲啊,到底谁跟她有仇,喜欢拿银子砸她!今天曾经是第二回了,要是让她晓得是谁,看不咬死他去,胭脂磨牙。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轩雅庭院里,南宫轩正乖乖地坐在本人的院子里望天,如水般明净美丽的凤眼不断睁得大大的。

看着天空一动也不动,像是在看天又像是在想事情,好半天也不见他眨一下眼睛,他身后五六米远处,守着两个丫鬟,一个紧盯着他,一个紧盯着天空,像是约好的似地。 

从第一颗星星升起到繁星满天再到布满乌云,他坚持这个姿态曾经整整一个时辰了,漂亮细长的颈脖不断仰着,头戴着的紫玉冠在夜幕下泛着光泽。淡淡的烛光投射在他的白净的脸庞上,像是度了一层优美的光线,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离了普通。 

左相夫人进来时,便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轻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接过一婢女手上捧着的披风,走过去帮他披上,柔声问道:“外面风大,母亲推你进屋可好?” 

南宫轩动也未动,依然仰视着夜空,看着那乌云散了再聚聚了再散,乐此不疲,夫人有些无法,从他身后转到他跟前,慈祥的拍拍他的手,“母亲跟你说话呢,你也不理睬一声,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可好?” 

南宫轩仍没反响,夫人叹息一声,低垂视线,却看见南宫轩手上拿着的不是碧玉珠而是个荷包,有些眼熟,便想拿过来一看,却被南宫轩拽紧了,耳边也传来一声轻唤:“母亲。” 

夫人一抬头,便见到一张天真纯洁的笑脸,夫人欣喜的笑笑,又瞥了眼荷包,心下有几分了然,今日听说轩儿出了门,她原就有几分欣喜,这会子看到荷包。

她晓得他去哪儿了,固然有些于礼不合,但是能让轩儿何乐不为才是最好的,再说有斑鸠陪着,轩儿不会失了分寸的,夫人轻抚了一下荷包,问道:“轩儿博学多才,可晓得这荷包上的图案是什么?” 

南宫轩被问的脸轻轻一红,忙将荷包塞到衣袖里去了,含了一丝的慌乱的声音传来,“我要回屋。”

说完,推着轮椅就往后退,一副生怕夫人再追问的样子,荷包的图案他也想了很久,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