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兰吃下了丹药,随父亲回到了凤族,她父亲带她见族长。族长穆弘是穆欣的父亲,他见了白兰兰,对她父亲说:“这孩子身上怎么有人气、鬼气和仙气、神气并存啊!这气息很浑浊,既然已经回到我们凤凰一族,就要有我们凤族的名字、气息也应该纯正,让她在凤凰血池中泡泡吧,驱除身上除了神气以外的所有气息。”

“是。”白兰兰的凤族父亲也姓穆,叫穆天齐。是族长的远亲,母亲就是当年在廖菊兰出生之前将自己孩子的灵魂放在她身体里的那只凤凰,她本是凤族的大护法,不曾想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两个人相爱后孕育了孩子,在一次追捕逃犯的时候她不幸被逃犯所伤,弥留之际将孩子灵魂打入廖菊兰母亲体内,与廖菊兰灵魂融合,才有了后来的廖菊兰。

在凤血池中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白兰兰已经昏过去好几天了,记忆也逐渐失去了。

醒来的时候,容貌竟然变成了十二三岁的样子,对自己的前尘过往一无所知,穆天齐在她醒来之前已经和夫人商量好了,就说她是他们之前遗落人间的凤凰蛋,如今捡回来才变成孩子的,因为在人间多年,所以能够一破壳出生就是少女的样子。

穆天齐给她取名字叫穆婉婉,她在家中排行老七,所以哥哥姐姐们都管她叫小七,她在家中最小,哥哥姐姐们都喜欢逗她,带着她一起练功,一起玩耍,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叫她穆婉婉了,都叫她穆小七了。唯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就是母亲的眼神,她总觉得母亲看她的眼神中有哀怨,有不喜欢,而没有疼爱。其实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练功的时候,她总也练不好,父亲每天要忙着政务,还要教育儿子,而女儿都是由母亲教导的。不知道是因为穆小七天生愚钝,还是因为母亲没有好好教她,就是及其简单的一个功法,她也练不会。

每次看着母亲看她的眼神,她都觉得害怕,所以她努力练功,不想让母亲讨厌自己,可是总是练不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常常会梦到在一片花海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平静安宁,花朵却已经枯萎了,在花海中间躺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一直在昏睡着,她想用手触触摸,却发现那男子并没有实体,这个时候,她的心口总是会很难受,看他的嘴唇干巴,她就拿一个瓶子到海边去打水,一点一点地往他的嘴里倒水,虽然很多水都流下来了,但他的嘴唇总还是湿润了一下。这个时候她会觉得稍微有一点安慰。

而她发现她和男子相同的地方,就是腰间都挂着半块木牌,而每次她醒来的时候,牌子就不见了。

在家里,她是一个笨女儿,但是父亲告诉她不用太拼命练功,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对于凤凰来说,得是一千年才能到达可以嫁娶的年龄,所以小七离长大还有八百多年呢,她的父亲当然不用着急了。

而在白兰兰的梦中,那个青年男子也慢慢由以前的半透明状态变成了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实体了,而那片花海的花好像也要复活了一样。

这一天,白兰兰再次给他喂水,边喂水边对她诉说着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们的事情,而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睁开了眼睛,更是坐了起来,小七一下子吓坏了,可是心底却是高兴的,她轻声问道:“大哥哥,你醒来了!”

而这个青年其实就是天帝,他一看白兰兰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看表情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他也很吃惊,便问道:“小姑娘,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大哥哥,你是谁呀?为什么我总是梦见你啊?”

天帝苦笑,问起她的身世,她说自己是凤族穆天齐的第七个孩子,叫婉婉。天帝问她可记得小时候的事,她说父亲说自己生来就已经这么大了,所以不存在小时候。

天帝再次苦笑。白兰兰又问:“大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是的,但是我已经醒过来了,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需要休养而已。”

“大哥哥,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没有。只要你常来看我就好了。”

“嗯。”

白兰兰闲来无事,练起母亲教她的功夫来,天帝看了说:“练得不错。”

兰兰叹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并不喜欢我,总是用讨厌和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功夫也是很多天才示范一次,再无其他。”

“小凤凰,我教你功夫如何?”

兰兰眼睛一亮,高兴得手舞足蹈,紧接着眉头紧锁,又陷入了忧愁。她说:“可是大哥哥你的伤很重,很虚弱,我不想拖累你。”

“没事的,我先教你心法。只要你照着我的口诀去练就可以。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再教你身法。”

“好的。徒儿拜见师父。”兰兰刚要跪下,天帝就阻止了她,说道:“不必行礼,只当我是你的大哥哥就好了。”

“好的。”

从那天以后,小七就按照天帝交给她的心法去练功。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天帝的徒弟,在天帝的藏书阁里,什么武功秘籍没有?她这回可是赚到了。天帝教她的正是自己多年来总结的心法,这种功法不是快型的,而是稳健的,能够让人视野开拓、心胸宽广的。

同时,天帝也在用修复疗法为自己疗伤,为自己聚魂,本来在小七的梦里只有他的两缕魂魄,所以他要慢慢地把三魂七魄都聚全。

光阴似剑,岁月像一条大河,有小的波澜却没有大的风浪,这样平淡地度过了一百年。

一天,兰兰正在河边洗衣服,顺着河水漂下了一个杯子和一个镜子,它们好像会法术一样,根本没有要沉入水的迹象,更奇特的是,它们一直漂到了白兰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