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拜堂的时候,众目睽睽,她们不过是一个奴婢,哪里敢直视主人,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汐墨,压根就没有仔细瞧清楚世子爷的容貌。

完全没有想到,梅花林里遇见的那个男子,就是璟亲王世子爷。

幕梓宸投了一个不要吵的眼神给依儿和雨帘,两人立马识趣的收起惊讶的表情,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去。

希望一会,三小姐不要太过于讶异才好。

“世子爷万福,这是如意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以后事事称心如意!”礼部把一根扎了大红花的秤杆递给幕梓宸,福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幕梓宸接过秤杆,拿在手中瞧了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虽然相识不过数月,定下婚约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他眼里却是漫长的等待如同百年。不过一会这丫头应该会因为气愤而暴跳起来吧?!

缓缓的用如意秤杆挑起那绣着一对鸳鸯的红盖头,看着那略施粉黛的小脸出现在眼前,凤冠上的珍珠低垂在她脸庞,存得她的脸庞更加白皙剔透,一双眸子如同秋水。幕梓宸情的嘴角不自禁的弯起一抹浅笑。

今天的她,好美!

汐墨由下而上的打量着璟亲王世子,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一身的大红袍子,胸襟处几缕发丝如同流苏垂在那里,在向上看去是一张俊美无铸的脸正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

只是,这脸,怎么这么熟悉?

汐墨猛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手拿秤杆,衣着新郎服饰的男子,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结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蛋,这人不会是恶作剧习惯了,居然跑到璟亲王府来闹事吧?

依儿和雨帘互视了一眼,她们就知道小姐会是这个反应!

幕梓宸早已猜到汐墨会如此吃惊,无言的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秤杆交给身后的礼部,然后接过礼部手中的交杯酒,轻轻一扬眉。

“本世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来,和为夫喝个交杯酒!”

世子?为夫?

这人穿着新郎的服饰,坐着轮椅出现在新房里,自称世子,难不成他就是她的夫君?

这消息量有些巨大,汐墨一时消化不了,需要逐步适应。

淡淡的瞟了眼礼部,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一脸恭维的笑容站在那里。再看看依儿和雨帘,依旧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暗地里使劲的对着汐墨眨眼睛,显然是已经知道璟亲王世子就是‘见钱眼开’了。

善了个哉,汐墨突然觉得脑子好乱,却又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庆幸。

手有些迟钝的接过酒杯,双眼看着轮椅上的男子,心情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喝下这杯酒。

幕梓宸看着汐墨端着酒杯却迟迟不喝,心中拂过一丝伤怀,难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反而介意自己的腿疾脸皮?手轻轻一扬,淡淡道:“都退下吧。”

礼部看了看汐墨手中的酒杯,这交杯酒都还没有喝呢,他做为礼部,怎么能不主持完就退下呢,况且,喝完交杯酒,还要用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衣服系同心结呢!皇上要过问起来,他怎么交代啊!

“世子爷,交杯酒还……”

“叫你退下便退下,是不是需要本世子说第三次?”幕梓宸毫不客气的打断礼部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薄怒。

看见她犹豫着拿着酒杯,幕梓宸心中莫名就拂过一丝伤怀,他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他以为她并不会介意的,没想到在见到他的真面后,她还是介怀了。

他需要给她安静的环境想清楚,不想给她一丝的强迫。

礼部见璟亲王世子发怒,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托盘给抖掉了,这世子爷的脾气,宫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时好时坏的,坏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礼部赶紧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匍着身子退下了。

小命要紧,赶紧退下。若皇上要怪罪他,那也是明儿的事情了。

依儿和雨帘看向汐墨,见汐墨投递了一个没事的眼神后,也退了出去,不过没敢走远,就站在新房门口守着,随时等着汐墨使唤。

房门轻轻的关上了,汐墨终于忍不住了,抬起手就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这凤冠上珍珠珊瑚金饰那么多,早就压得汐墨头疼脖子酸了。

因为汐墨取凤冠的时候很随意,盘成发髻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了,把凤冠往大床上一扔,手指随意捋了捋眼前的发丝。

“说吧,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到苏府调戏我?”取掉了凤冠,汐墨觉得自己的头部整个轻松了,抬起下巴俯视着轮椅上的璟亲王世子。

幕梓宸看着汐墨头发乱糟糟的,忍不住站起来伸手在她头顶上抚了抚,头发便全数乖巧的变得柔顺的了。

“唉唉唉,别动手动脚的,你不是有腿疾吗,怎么还能站着?”此刻,汐墨完全把喜妈妈教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什么以夫为天,什么尽职尽责,统统都忘记了,她只想弄清楚,这货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忽悠她!!

汐墨伸手去拍璟亲王子的手,可惜人家动作太过于敏捷,她反应根本更不上啊!

“你,是不是后悔了?”幕梓宸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中的顾虑问了出来。有些事情,他必须在今天弄清楚。他是喜欢她没错,可是她不想自己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用婚姻来捆绑她。

汐墨一怔,她后悔什么?新郎是他,不是更好吗?

在梅花宴上,她画出那副图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一种萌动的感觉了,只是,她一直努力压抑着,控制着这种感觉,不让它生根发芽罢了。

“我后悔什么,能不岔开话题么?”汐墨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腿疾是真的,只能站一会功夫,你介意吗?”幕梓宸的声音很冷,很轻。他的腿,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是王府的禁忌!这么多年,他从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今儿,他却自己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