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突然问道:“那个,如果我打你的话,这激光会不会攻击我啊?”

王小满说道:“那自然是不会的,这东西总有例外嘛,防备的也要有例外嘛,一个是你,一个是嫂子……咳咳,是妖女。”

陆羽皱眉道:“我们是例外?嗯……那你媳妇呐?”

“你说小妖精啊?她不行,如果放宽了底线,我觉得总有一天我要死在她的手中!”

王小满信誓旦旦的说着。

陆羽眉头再次一皱,说道:“你是……因为我发生的事情,而在心里有压力?”

“这倒是不会了,不过那个婆娘……你是不知道的,有的时候脾气太臭了!我这人脾气也不好,万一哪一天真的把她逼急了,没准真的会把我给弄死……哎,你是不知道的,每个人在世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风险,这第一个来自性命的风险,都不是交通,坐车啊开车啊什么的都不是,而是……另一半!喏,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陆羽眼角一抽,猛地抬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抽了一下。

因为没有了力量,所有陆羽用了最大的劲。

王小满差点被打的趴在地上,而陆羽也是捂着手一个劲的蹦,手上一下子就肿了,疼的发紫。

其实用手掌拍脑袋,真的有点像是用木棍敲石头,两者的坚固度根本不是一样的嘛。

“啊!”王小满惨呼一声,然后憋屈的抬起头问道:“这是为啥啊?为啥要打我啊?”

然后一愣,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你咋变小心眼了?平时这样跟你说也没事啊……还是说今天提到妖女有点太多,有点过了……”

陆羽深吸一口气,相对比王小满的那种轻松自在,那种打打闹闹,他就显得极为严肃,甚至有些严肃的不太正常。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的……”

王小满还是没有弄明白。

陆羽沉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人,不能掌握神灵的力量!当初你弄出天眼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定要平常心。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掌控神灵的力量,因为没有那颗可以承担这种力量的心灵,我们是人呐,长得是人心,那些是神呐,他们没有人心的。别以为人心不好啊,贪婪,软弱,自私,猜忌,这些是人心,宽容,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也同样是人心。你越想脱离人的范畴,去追求越发靠近神灵的地位,你的心就不再是人心了。帝王尚且没有神灵之力,却也让自己变得无情,只能以一句孤家寡人自嘲,神灵呐?即便你是个极为守规矩,有底线的神灵,而正是因为这些规矩和底线,让你只能变得冷血麻木。心都不是人类了,你还是你吗?”

王小满眼角一阵抽动,然后苦着脸十分委屈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这件事吧是真的不怨我啊,我也说了,就是为了想要维护自己的安全,结果一步步的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就保证……我以后不用还不行吗?”

“安全?不用?”

陆羽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人生在天地间,原本就不能太安全,跟这世间万物一样,都有生老病死,都有天敌劫难,望死而生,对死亡感到恐惧,你活着才更加的真实。没有一丁点的危险,那是什么?那还是人吗?你现在即便胡作非为,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管你,即便你滥杀无辜,是这国家能管你,还是这法律能管你,亦或者是伦理道德来管你?当什么都管不住你,你又会做下多少错事?做一件事之前是否会认真斟酌,仔细考量,然后谋后而动?这些你都不会,因为你太安全了!”

“那……那你也不用这么骂我啊……”

“还有你说你以后不用,如今我让你保住小岛,你是不是就想要使用这个东西,来威胁两国,从而让他们放弃对小岛的争抢?”

“倒是没有这样,我想的是……不如索性把这两个国家给灭了,等他们政权不在,百姓们群龙无首的,倒是就能让他们消停两天了,而且这样肆意发动战争,原本也是破坏了我们三方定下的规矩,不是吗?”

“你说三方?!”

“呃……失言了失言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小满赶忙摆手说着。

三方。

世界最强大的三个势力,在陆羽死掉之前,或者说也是他的死因,就是三方协定。

第一方自然是黑水营,而实际上却也不是黑水营,而是陆羽擅自代替黑水营做的决定。

第二方是妖族,自然由那妖女代劳。

至于第三方,就是王小满!

这个家伙在没有拥有天眼之前,已经是势力可以撼动国家的存在了!并且很奇怪的是,王小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借了陆羽的势头才崛起,但世间人们,不管是政府还是百姓,却更加信任王小满,听他的话,而对陆羽若近若离的。

这三方曾经就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说人类妖族不再争斗,整个世界一片和平,没有战争。

这原本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却被王小满给直接散播出去,甚至借用陆羽的名号,冠以黑水营的名头了。

间接的,其实也算是害了陆羽一下,但陆羽却并不在乎这个,如果真的能和平,自己的名字让人用一下也是好的。

但事实上,这个三方协定在发布之日的时候,黑水营还在跟妖族争斗着,整个世界也都处于一场乱局之中,小规模的战争丝毫没有间断。

一些陆羽活着的时候没有做到的事情,甚至在他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人把这个三方协定当做一回事。

可等他死后,这个协定却突然之间成了整个世界都会共同去遵守的‘法’!

陆羽没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死亡,才让世界上出现这么一块很难得的非战期。所以对这个三方协定并没有在意。

之后回到这个世界,看到一些变化,便已经猜到这里面有三方协定的事情在,并且他跑去一些地方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比如把人家内阁给解散了,去惩罚了一些军队啊什么什么的,间接的也听到了关于三方协定的一些内容。

但真的都没有在意。

直到王小满把这几个字再次说出来为止。

陆羽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苦笑着说道:“还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但……天地依旧是那个天地,却必然物是人非,每个人都不一样了呐。”

这种感慨,很多时候都来自于中年,来自于家庭。

陆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天会感悟到。

是啊,什么都会发生变化啊。

曾经捏死一只蚊子都有些于心不忍的王小满,也已经到了杀掉几个人却面不改色的地步了,甚至谈笑风生,好像根本不知道身边有几个人正脑袋焦黑的躺在地上,死的干净,还有一些人惊恐的举着枪,思量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呐。

人……总是要变的。

是他们变得太快,还是自己变得太慢?

陆羽也没办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便一声叹息,兴致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