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主愣了一下,仔细思量一阵,便忍不住对陆羽又是一阵白眼。

她真的很讨厌陆羽这个样子,明明小小一只,却总能说出让自己无法反驳,甚至……相信的话语。

不过她还是问道:“可是……现如今我们面对的是水。水,可承载万物,即便最致命的毒药,可以用水去稀释,只不过是从毒药变成了毒水罢了,它还是水,不会有任何影响,反倒是会让那个水怪变的更为强大而已。”

陆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一个瓶子。

轻声说道:“这个瓶子,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打造出来的,它承装着的东西其实你也知道。”

“哦?是什么?”

“冰心。”

北疆有奇宝,冰髓之心,万化枯骨,誉为‘冰心’。

一枚冰心至于平地,千百年后,此地便是冰山,寒冬万里。

陆羽在北疆的时候没有遇到,偏巧花千树却搞到了。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小瓶子,笑道:“就比如这个瓶子,冰心对它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冰心的寒冷也不会从中渗透出来,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就这样的乖乖被困住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第一公主愣了一下,随后问道:“那你要用这冰心做什么啊?”

“做什么?”

陆羽轻轻一笑,将那瓶盖打开,然后……伸手一甩,一块结晶模样的冰心就被扔进了小河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那个跟冰心接触的地方,就出现一片白雾,然后水面快速的张开‘冰花’,好似在整个小河上勾勒出一副绚丽的白色画卷。

仅仅半个时辰,整条小河都因为冰冻而断流了,而那个水怪也已经被冻成了冰块,日光下一块绚丽的冰晶,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美丽。

“这……”第一公主整个傻眼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陆羽笑道:“所谓毒,便就是这样,改变一件事物的本质,让它破坏自己的‘规则’,对其而言便是毒。”

说着,他轻轻的走了过去,伸手在那冰柱上轻轻一敲……咔咔几声,冰柱碎裂,散落在冰面之上。

陆羽再次轻轻一笑,然后缓步走过这条小河,不做一丝停留。

第一公主的眼角一阵抽动。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去佩服陆羽。

这让她回忆起了很多事,一些……因为陆羽的离去而渐渐忘却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冲了回来,占据了她整个身心。

所以她突然紧赶几步走到陆羽前面,双手一把抓住陆羽的两个肩头,又把他给提了起来。

然后十分严肃,并且十分认真的说道:“若你这辈子娶了别的女人,本宫就找太子把自己随便嫁了,然后等成为皇后那天,倾尽一国之力来杀你!”

“这……”

陆羽眼角也是一阵抽动,苦笑道:“你这是何苦呐。”

“哼!”第一公主说道:“人人都道我第一公主任性!”

“好……好吧好吧……”陆羽苦笑道:“我们……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他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过了这里,前面就应该有很多宝物和机遇了吧。”

第一公主将他放了下来,疑惑道:“为什么你这般肯定?”

陆羽笑道:“很简单的推断啊,这个水怪明显可以镇守一方,有它在这小河之旁,那么很少有东西可以越过这里,尤其是那些动物。既然过不来,过了小河的地方便是无人滋扰,自然是万物生的繁盛,想必会有秘宝。呵呵,事实上,很多人都会说,但凡秘宝必有凶兽守护,却从未想过,正因为有这样的凶兽看守,造就一片安逸之地,那些秘宝才得以生长啊。”

“这么一想……还真是这样一个道理,那……为什么从未有人这样说过呐?明明这个道理好像并不难想得出来。”

“呵呵,自然很容易想的出来,但……却是谁都不想这么说罢了。若是说了,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承认,我们是从一个勤劳的事物手中,抢走了原本属于它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农户春耕秋收,刚好在田地收获的时候,我们过去把他的粮食都抢了,他若是反抗,我们把他人也杀了……不这样想,就是因为我们不想自己成为这样的人,虽然我们做的是这样的事。”

第一公主眉角抽动几下,说道:“突然……觉得好虚伪。”

陆羽笑道:“虚伪点好,不虚伪,我们要怎么活呐?这世上啊,就没有几件事那么真实,能让我们感受到快乐,即便是你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玉国国主,不也只能虚伪的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嗣们明争暗斗,亲手足之间试图要分出一个生死……哎,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这是他看到的,却只能当作看不到的,要不然……怎么活?”

第一公主心中一颤。

她从未从自己父亲的角度去考虑这些事情,反而有时候会埋怨他的优柔寡断。

但此时一想,若是自己身处那个位子,看着自己十月怀胎悉心照顾的儿女,因为一件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并最终会出现死亡……这种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办法去承受。

但……她不能太‘同情’自己的父亲了,多少次了,逼迫着自己去嫁给其他国度的人,将自己当作是一个筹码,这一点她真的不能忍。

“可是他……却不会对本宫当作没看见,就非要把本宫嫁出去他才安心!”

第一公主咬牙切齿的说着。

陆羽在一旁却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怎么就长不大呐,哎,永远就是个小孩子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