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最近很纠结，也很苦恼。
老臣九九什么事都能处理的很好，但唯独在商业之道上，却是让人哭笑不得的。
不是他没有商业头脑和智慧，而是他从根本上，就对商人带有一种天性的轻蔑。
说白了，就是厌恶。
厌恶到根本不想让自己有任何与商业的关联。
所以这些日子他把所有的事都弄得井井有条，但唯独在最终贩售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比如他直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二十名先天圣阶高手，在凤凰水井的旁边建造了一所大房子，将二十名先天圣阶高手关在里面，便让他们没白天没黑夜的开始炼制凤凰凝髓，凤凰汁还有凤凰泥……
二十名先天圣阶，说实话当真是把陆羽给惊了一跳！
整个大玉国便只有个七大天，起名在册圣阶而已，这里随随便便就有那么多？不但那个新晋国主可以排出好些个圣阶高手来杀自己，这老臣九九也能弄出来二十个？
这不是先天圣阶满街走的节奏了吗？
那大玉国算什么？不是显得太笨了一些了吗？
最主要的，这田国真的是一个小国啊，不管是面积还是人口，与大玉国相比的话，最多也只有十分之一大小吧？而且贫瘠，穷困，这种环境怎么可能培养的起那么多圣阶高手？要知道先天圣阶一方面看的是天赋，另一方面，甚至可以说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后天的培育了。
丹药，功法，灵气浓厚的修炼环境……不管哪一个，不都是要用钱的？
田国啥都没有，自然也没钱。
但它就是高手多！
这让陆羽感觉到特别奇怪。
但……沉下心来仔细一想，却又有些释然了。
大玉国真的就只有七名圣阶？
开玩笑！
不用说别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七杀，总部也是建立在大玉国范围内的，他们就起码有七个先天高手了。
书院，清风细雨楼，还有陛下弄得那个国子监，哪一个里面没有隐世高手和老怪物？
除了这些还有那么多的门派，帮派，甚至各大家族……尤其是各大家族，每一个在大玉国都城之中叫得上名字的家族，绝对都有先天圣阶高手在其中坐镇。若没有……就像曾经的陆家，已经荒废到直接被临江城的一个小小陆家给‘霸占’了。
至于这田国的先天圣阶高手多，其实也只有一个原因，就因为这个国家真的是太小了。
正因为小，国主和老臣九九这样的大臣，才对国家拥有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力。
尤其那些先天高手，绝对没有办法隐藏自己，要不然就给皇家卖命，要不然……就只能远走他乡，寻求修炼资源了。
所以看起来先天圣阶高手就多了一些。
“噗，还真是有趣……”
每当想到这一点，陆羽都会忍不住发笑。
他总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奇妙。
很简单，就在曾经他所身处的那个世界之中，别说是先天圣阶，只要是稍微拥有比正常人多那么一丁点能力的人，都会成为某个领域中的‘神’！
简单来说，一个很笨拙的可以让铁勺用意念力掰弯的家伙，就会成为一个邪教的教主，被当作神灵一样被供起来。
而且这种力量还毫无意义。
这并非夸张，陆羽真的就见到过，一个偌大的起码有近亿教众的邪教，它的教主，那个被奉为真神的家伙，仅仅只是脑子长的跟正常人有点区别，导致他精神力比正常人强大那么一些，可以稍微的控制一下空气中那稀薄的灵气，让灵气可以掰弯一个薄薄的勺子罢了，若是厚了，就弄不弯了。
他还亲眼见到过一个他名义上的弟子，一个黑水营的成员，在稍微拥有了一点修为力量之后，独自一个人跑到非洲去执行任务，两三年没有回来，等派人去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成为了周边数个小国的真正统治者。
只因为他可以隔空杀人，这一个在陆羽看来是无比简单的能力，却让整个非洲都恐惧起来，称他为魔王。
还有传说，只要有人跟他双目对视，便会直接被他杀死。
一丁点的，超越凡人的力量，就可以成为那样位高权重的存在。
这就是他曾经的世界。
而现在，在这个世界之中，先天圣阶的修为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杀掉数百万的普通人！那些没有一丝修为的人，在他的面前就是平凡的蝼蚁，一脚下去都能踩死百八十个。
但这些人却最多只能得到人们的尊敬，甚至不会有任何惧怕，更不要说成为某些人心中的神灵了。
反倒是陆茜，在自己的授意下做了那几件简单的事，反倒成为‘活着的神灵’。
这很奇怪，不是吗？
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陆羽绝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但现在他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数年了。
偶尔午夜梦回，从床上坐起来思考各种有的没的，各种奇怪问题的时候，突然……就想通了。
其实曾经世界上那些拥有一丁点力量的人，根本不是靠着他的力量去统治某个地方的。
他们靠的，是‘恐惧’！
而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恐惧。
因为修为不是特例，它出现在每一个角落之中，甚至每一个家庭之中。
再平凡的人，也有机会拥有那种超越平凡人的力量。
是见多不怪吗？
不！
是‘并非不可能达到’的这种心态，这种理念。
如此……而已。
陆羽看着老臣九九，一个修为并不算很高的老头子，挥舞着双手对二十名先天圣阶破口大骂，让他们抓紧炼制各种产品的时候，陆羽还真的感到有些想笑。
但这就是这个世界。
陆羽发现，自己越发的喜欢上了这个世界。
举起自己的手掌，陆羽认真看了看，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在这里，我可以强大，并且不需要成为一个怪物。”
在这里，强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要比之前的那个世界，小上太多太多了。
然后他又开始范畴了。
凤凰凝髓被炼制出很多很多，光是两人合抱的大缸，就装满了六七缸了。
可是却一丁点都没有卖出去。
老臣九九还在一旁纳闷，摸着胡子嘟囔道：“咦？怎么回事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人上门来抢着买走呐？”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陆羽都差点扑上去把他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