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时间,整整上千根树木被砍倒,分几次偷偷运回到主营附近,派专人看管,绝不走漏消息。

准备完毕,少年人才回到主营之中,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那里的人有些慵懒,从不架桥铺路,遇到什么难走的地方,就砍了树木开了槽,一用很多年,倒是极为方便。等一会再在那些木材的前端装上倒刺,只要将它架在那恐怖的墙壁之上,倒刺就会固定住,需要一会工夫才能解开,而我们大军顺势而上,不等他解开,数十数百人的份量就压在上面,再想推开就不可能了!等咱们准备就绪,千多条木杆一起落下……嘿嘿,那城墙还不是如履平地?!”

随后,所有将军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好一会,其中一人才大声笑道:"妙啊!这办法真是……神了!”

"哈哈哈,还好你小子见多识广,在那种小村庄也住过,要不然哪有今日这奇谋神计?!"另一名将军大笑着说着,脸上的喜悦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哼!该死的大玉国,用这种卑鄙残酷手段,定然觉得是高枕无忧了!但怎么样?嘿嘿,我们东晋国人才济济,随便出一个主意,就彻底将他们的诡计破碎了!哈哈哈哈,痛快!”

其余将领也十分高兴。

还有的甚至开始给这些木桩起名字,还最终真的定下来一个。连云!

连云准备就绪,倒刺装上了,也教给最精锐,也就是力气最大的前锋营将士了,隐藏极好,只等一声令下,东晋国最凶猛的攻势就要爆发出来了。

少年人骑着猪,悠哉的晃着腿,然后……轻轻的挥手向前……

"冲啊!!”

随着一声震天呐喊,无数人扛着那木桩就开始拼命往前冲。

因为木桩太长,需顺势而行,起初的时候,大玉国的守军竟没有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还在费解这些东晋国的人是不是疯了,也不拿兵刃,就抱着个球之类的东西就冲过来啦?!最关键,还他娘的队列那么整齐?!

所以有的人已经开始笑了。

可是在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大力者,将连云直接竖起!当真高耸入云,好似连接云彩的天梯。

之后,轰然放倒,连云的倒刺一头,稳稳的架在了叹息之墙的顶端。一个挨着一个,怕是要把整个城墙都覆盖了。

此时大玉国守军才意识到那些是什么,并且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处何种危险之中。

万幸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攻防战,守军早已成为精兵,面对如此异状,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慌乱,虽然惊慌会有,但不会乱。

他们第一时间召集同伴登上城头,举起兵器,跟那些随着‘阶梯’铺成而冲上来的东晋国士兵。

但……太多太多了。

如潮水一般涌来,起码十数万的军队挤在一起,一起向上冲去,那股力量,并非是常人所能抵抗,即便是高手中的高手,利用超越七阶的修为,却依然无法抵抗。

即便有人在前方被大玉国的守军杀死,尸体非但没有掉落,反而会被人潮给挤上去,成为盾牌,抵挡大玉国守军的攻击。

这样下去,东大营失守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而且这个时间……必定不会太长。

素袍老者远远看着,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花千树说道:“花公子,看来即便你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却依然改变不了东大营被攻破的事实,甚至正因为有这堵墙的存在,才会被对方如此利用……看来东晋国也同样拥有极具智慧之人。哎……现在走还来得及,你还年轻,未来不可估量,由我这个老头子守在这里就好。未来……是你们的时代。”

说完,便向前走去,准备以脆弱的身体,身处前线去直接指挥战斗,从而尽可能的延长守卫时间。因为花千树走的时候,不可能自己单独跑路,他拥有花家商队,可以极快的将东大营中的百姓撤离。

抵挡了如此长时间的东大营,一旦被击破,必定会遭受到东晋国士兵的残忍杀戮。这是军心所向,即便东晋国的将军们不想这样,也绝对控制不住被压抑太久而暴虐的士兵。

素袍老者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从学艺,到沉淀,再到遍选命主,直到此时还未算完全出山。

突然有一种还未发力,便要身死他国之感,这让素袍老者深深的感到了遗憾,却……无悔。

慷慨赴死,不也算是文人的一种最好的归宿吗?

尤其在这种为国为民之时,有千万战士陪自己一同走上那条黄泉路,壮哉!

“我说……明明都这么老了,怎么还这样不淡定,没事要玩个慷慨赴死的戏码呐?话说……做这种热血的事,您老真的是太老了,不适合了。”

正此时,花千树扣着耳朵,歪着头,动作特别像是陆羽,径直走到素袍老者的面前,有些讥笑的说着。

素袍老者凄然一笑道:“你这小子,此时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若未来有心,便重整精神,攻入东晋帝都,为老夫报仇雪恨即可!”

“说这些……有点太遥远了吧。”

花千树走前几步,伸手指着那叹息之墙,随后笑道:“你知道……它的名字吗?”

素袍老者皱眉道:“这种邪恶的墙,难不成还有什么名字?”

“有的。它就跟我给你讲的那个一样,就叫做叹息之墙。地狱最深处的,隔绝地狱与天堂的最让人心碎的墙壁。”

“原来……是这样的名字……叹息之墙吗?每个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花千树又是一笑,说道:“你认为叹息之墙,就只有建设容易,很难攀爬这个功效和特点吗?”

“嗯?难不成还有别的?!”

“呵呵呵,你看,他们用的树木,就生长在这东大营旁边一百里左右的地方,站得高甚至可以望见那片林子。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把这种攻城利器,平白地放任它生长在那里,而没有在战前毁掉它呐?当然……是因为只有它的存在,这叹息之墙……才真的是叹息之墙!”